“这个数据……你已经用德诺三号推演过了吗？”
阳光下，庄园里。
苏余一改之前的懒散，挤在怜风身旁，仔细查看着她面前的数据。
“嗯。”怜风点点头，“权限恢复后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计算，直到两个小时前才完成。”
“那……结果怎么样？”
看着眼前这一连串专业术语，苏余艰难地摘选出几个，将其与记忆里刚吸收到的那些微薄知识互相印证，然后卡壳，接着面色如常的发出询问。
没办法，任何知识体系的搭建，都需要大量基础理论与数据作为参考，即便是超级大脑也无法做到无中生有。
而他眼下就正处于这个积累的过程，所以对造神文明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路上哪怕遇到一条造神文明的狗，他都想把它抱起来好好研究研究。
“虽然手段很粗暴，也很残忍，但这的确是某种意识植入手段。”
怜风顿了顿，表情有些犹豫的继续道：“逆向研究或许确实可以解决菲奥拉的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苏余皱了皱眉。
“不过您说的那个猜想，目前还没有头绪。”怜风叹了口气。
闻言，苏余一怔，旋即若有所思地看向屏幕中显示的那颗脑花。
昨晚东西交给怜风后他确实提出了一个猜想，但那只是心血来潮，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没曾想她竟然还当真了。
沉吟了片刻，他问道：“是哪种没有头绪，是完全开始不了，还是进行到一半，算法突然中止？”
“完全开始不了。”
怜风知道苏余想问的是什么，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回答，同时她又重新拉出一份资料。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在超神学院的资料库里，检索出来了这个。”
“嗯？!”
苏余随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看去，然后心里一惊。
“这是……”
【关于异度空间的几个猜想】
看着眼前这份无论字体、排版，甚至连背景各方面都平平无奇的文档，苏余不禁陷入了沉思。
因为有些东西，是要看署名的。
这就好比你心血来潮，随便写了本小说。
行文行文拉胯，人物人物炒冷饭，剧情剧情老套，但你要是在作者那一栏填上‘亲M缠绕’这四个字，那效果必定非同凡响！
而他眼前的这份文档就是如此。
不过这份文档标题的右下方，作者那栏并非是四字，而是三个字
——丁格黑。
“这个东西……”
苏余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怜风，别看他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实际内心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
这个名字的含金量……
就这么说吧，那位传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在探索未知宇宙的大神太空，就是被这位造出来的‘神’！
“德诺星系濒临毁灭前，诺星超神学院的撤退工作是由我负责的。”
怜风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很隐晦的回了一句，苏余顿时恍然。
就说这种堪称绝密的资料，超神学院就算再大方，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将其放在公共数据库里供人览阅。
原来是怜风当年不老实，来了手乘人之危的小把戏。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辛密。”
边感慨，他边又将视线放回到文档，脑海同时刮起风暴，如果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那……
苏余眼睛突然一亮，隐隐有些兴奋起来。
这不激动不行，熟知剧情的他可太清楚了，当下整个已知宇宙的科技，那可都是站在神河文明的肩膀上建立起来的。
而怜风既然连丁格黑的手稿文档都能搞到，那大时钟的说不定也……
想到这，他便兴奋地抬起头望向怜风。
不料，还没等他开口，怜风就两手一摊，一脸无可奈的样子：“没了，当年我也是冲着那玩意儿去的，但最后只弄到了这个。”
闻言，苏余不由一怔，生物力场也并未传来任何反馈。
但他还是不死心：“就算没有那什么，那其他的呢？其他的也没有吗？”
“没有。”怜风摇摇头，“能弄到这个就已经是万幸了，而且要不是我纯粹是靠记忆，连这份文档都不可能落在我手里。”
怜风确实没说谎，当年德诺毁灭时，她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研究员，于是趁兵荒马乱的时无人注意，靠着记忆强行将这份手稿背了下来。
不过这倒也算她侥幸，因为当年同时接到这类任务的，其实不止一人，可最终能活下来的……
且不说太空这位大神，光超神学院里的那群神河人，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不过也幸亏来检测的是个男老师，基于神河道德，不好直接翻阅记忆，只是读取了一下她被德诺超算篡改过的暗信息便算是被糊弄过去了。
“所以当年你们能让阿杰拥有意识，其实也是根据手稿上这几个理论？”
此时苏余已经将手稿全部看完，但因为缺乏基础知识，所以即便是超级大脑也无法对里面提及的理论进行论证。
不过关于神河生命体与异空间关联这块，倒是让他品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是的。”闻言，怜风点点头，“传说死神卡尔喜欢研究死亡，而在分析过这个饕餮机甲后，我猜测这两者之间或许会有关联。”
“什么意思？”
苏余不解的看着她，怎么好端端的又跟卡尔那死舔狗扯上关系了？
怜风沉吟片刻，指着数据，表情严肃道：“这种机械体事实上根本不需要生物体大脑操控，但它偏偏就出现了，并且还是在饕餮身上！
而根据丁格黑先生的理论……我怀疑这可能是卡尔的阴谋，所以我想请您去找蕾娜，或者天使，来好好的检测一下这东西。”
怜风很笃定这背后有造神文明参与。
因为这具机甲上已经有很明显的暗能量波动，这绝对不是饕餮一个宇航级文明能搞出来东西。
闻言，苏余愕然，良久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是了！自己怎么突然就灯下黑……
这玩意不很明显就是以后虚空战士的雏形么！
因为神河生命体在装载虚空引擎时，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所以卡尔不得不另辟蹊径，先后弄了个两个机甲虚空战士出来！
最初的那个在地球上被赵信跟炙心摧毁。
而更为先进的饕餮王噬嗥，则被已经装配了雄芯的葛小伦，在天刃七上了一节名叫‘现实’的课。
直到数据收集完成，技术迭代。
最新的黑洞引擎才落到华烨这个大宝贝手里，将剧情跟战力搞得天翻地覆。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再结合剧情信息，以刚看到的那几个理论为基础，苏余很快就利用上午才学到的暗能量知识，推导出一个大概的理论雏形。
然后……
没有然后，即便是在缺乏大量实验数据的当下，但有着超级大脑加持，就算光靠最简单的穷举法，他也在大量的推演中得出了结论。
丁格黑的猜测是对的！
意识，或者说灵魂，确实是生命体链接暗位面的关键。
这点卡尔清楚，凯莎也清楚。
而莫甘娜，恐怕也清楚。
甚至于整个已知宇宙的造神文明都知道这件事情。
想到这，苏余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望向怜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