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卷之后的考生们则纷纷走出考场。
“可恶啊,可恶!这不是耍我等吗?”
“这出的什么劳什子题?”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在考场内众人不敢说什么,但一出考场就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些考得还不错的士子见众人气愤,不敢炫耀,与小吏一伙早早溜走。
这其中就有文玉楼与虞显邑,他们两个刚走出范围就互相询问。
“玉楼,考得怎么样啊?”
“唉,不行,我看是没戏了。”
“唉~我也是。”
“你也是个屁!我记得卷中问题相关书籍你都看过呀!还在这里骗我。”
“你不是也骗我吗?这些书哪本没借给你看过?”
“额-我是说最后一个大题没答好。”文玉楼心虚的转移话题。
“呵呵,我也没答好。”
“只是此次出题颇有新意,不似我院试时考的尽是八股文。”
………………
两人边闹边朝家走,很是愉快,他们都自信可以拿高分,因为其中题目没有他俩不会的。
另一边张鼎在陈觅稽查营的协助下,抽取了一些颇为清白的官员,当下就在府衙中批了起来。
因此次考试非常仓促,柳锦城不愿太过苛刻故而写了一份标准答案,用来做众人参考,其中小题只要能大致答出个所以然来便可算作正确。
可惜的是大部分卷子都是写着一些牛马不相及的答案。
这一着就刷下来了一百多人,只剩下一百多张卷子,由柳锦城张鼎亲自审批。
就这样众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在下午审完了这些卷子。
这其中大多数小吏都通过了考验,士子中只有区区二十来个人及格,成绩优秀者不足五人。
“二百多士子竟只有不到三十人可用。”
张鼎瘫在座椅上伸着懒腰抱怨了几句。
“这已经算是不错了,我们需要务实的人才,自然得将口袋放紧。”
柳锦城站起来扭了扭腰。
“我刚看了一下,成绩最为优秀者好像是叫文玉楼,他就是咱们前几日救的那名秀才,我观其对于农政水利方面很有天赋,可堪重用。”张鼎想起那个倔强的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个人既有品德又有才能,是最可遇不可求的。
“还有一个叫虞显邑的,他对于商贾经济之术很有想法。”
张鼎抽出一张颇为杂乱的卷子,若是放在正规科举,就他这排版字迹,可能会直接被淘汰掉,幸亏张鼎不讲究这些。
“除此之外,我看还得招几个没合格的。”柳锦城思索片刻对张鼎说道。
“什么意思?没合格为何要过?”
“我观卷子中虽有人没能合格,却字迹优美,排版整齐,其文章虽牛头不对马嘴,写的却很是优美,我认为此等人才可做我之咽喉。”
张鼎听明白了柳锦城的意思,不仅得招收大批的能做事的人,还得招收一些做文书工作的士子,他对此很是赞同,毕竟除去枪杆子,笔杆子也非常重要。
“好,那就将他招揽!”
张鼎下达命令,众人纷纷开始准备榜单。
忙碌完成之后,已到达夜晚,张鼎命重兵把守府衙,自己则在府衙后宅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众士子就齐聚府衙大门口。
待辰时一过,府衙大门打开,几名士卒将榜单拿了出来,张鼎与柳锦城紧跟其后,由罗正武唱榜。
“吏卒通过考验者:……
士子通过考验者:……
前三名分别为河内文玉楼,虞显邑,济源商季威。”
终于读完了最后的悬念,罗正武咽了咽口水,毕竟一口气读了几十人籍贯姓名,也读的他口干舌燥。
“文玉楼?虞显邑?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虞显邑我知道,他爹是个商贾。”
“什么?商贾的儿子?”
“幸亏季威也上榜了!给我等挣了个面子。”
榜单一出,府衙门口一片乱糟糟,有不忿者,有羡慕者,有失意者,大多数没选上的都在阴阳怪气,但终究也不敢闹事,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前明,大顺可没人惯着他们。
除去这些人,最为高兴的就是文玉楼与虞显邑,尤其是虞显邑他只是试试的态度,却没想到得了第二名,这事令他非常高兴。
“前三名进来。”罗正武遵循张鼎的命令,亲自将上榜三人迎了进去。
三人走进府衙大堂后,张鼎亲自接见了他们。
他仔细打量一番后发现三人中最为俊秀者乃商季威,他二十出头,身材高瘦,有一股翩翩公子的感觉。
其他两人一个胖一个瘦长相都很普通,但文玉楼正气,虞显邑稳重,两人各有一番气质。
“将军,小可实在是惭愧。”
商季威一进来就弯腰拱手对张鼎道歉。
“哦,季威有何惭愧?”张鼎一时摸不着头脑。
“小可实在是答不上来题目,只能取巧乱写一通,谁知却荣登第三,惭愧,惭愧。”
商季威白净的脸蛋涨的通红,他家虽在济源县是一大族,他本人也在当地颇有才名,但与大多数世家子弟相比,他心地仁善,很守规矩,并且非常害羞。
所以在得知了胡乱答写还能通过时,他羞愧的以为家里人走了后门,他这才得以通过。
“哈哈哈,季威不可妄自菲薄,我提拔你皆因为你的文章写的及妙,我身边就缺个你这样的人才。”
安抚了商季威,张鼎与他们三人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好生聊了个痛快。
在此期间,文玉楼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对答如流,引得张鼎不断点头。
随后张鼎先让三人下去休息,他继续召见其余通过考生。
由于急需恢复秩序,张鼎与柳锦城首先将通过的吏员逐一安排在各个实权职位上,他们虽然没有品级,但已经实际的掌握大权。
其他的士子也被一一分配到各职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