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米亚嘟囔一声，但还是听话地走到一边，找了个墙角玩起了石子。

“辛苦了，哥白尼先生。”陆安和悲悯地昂起头：“在这样一个绝望的世界里，为了文明的延续，坚守了如此漫长的岁月，现在，你可以休息了。”

“为了人类吗？”哥白尼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高尚，这实验与其说是为了人类的进化，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我的求知欲。”

说话间，又是一块牙齿脱落到了地上。

他的身躯早已残破不堪，牙齿的脱落就是崩坏了的信号。

一缕缕的皲皮从身体滑落，露出里面的皮下脂肪和森然白骨。

那里面没有血管，只有一根根像是藤蔓一样的猩红触须。

此刻，也在不断地腐朽、枯槁、干瘪。

他正在死去。

“就差一点点，我就能够接触群星的力量，就能够研究那更高等级的生命形式。”

“只可惜，接近太阳之人的翅膀，终归会被阳光所融化。”

“可惜啊，可惜。”

“……”陆安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这一幕还挺滑稽的。

一个自大狂，陪着一个死傲娇。

一会儿后，哥白尼重新低下头，他的脸已经干瘪到没有人样：“对了，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我们找到对付噩兆的方法了吗？”

“嗯，已经找到了。”陆安和点了点头，看向米亚：“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样……太好了。”哥白尼笑了出来，又吐出几颗牙齿：“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终焉残响。”

“额……有点中二……”

“……”

陆安和第一次有了点儿脸红。

“那么，终焉残响。”哥白尼咳嗽一声，把手伸进自己的腹腔，掏出一个方盒：“群星的知识，唤来神灵的遗物，以及我个人的一些珍藏，都在这里面了，现在托付给你。”

“我相信，见证了造神仪式始末的你，一定能够妥善地利用这些知识。”

陆安和点点头，郑重地将方盒接到手里。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哥白尼的表情有些怪异。

“如此就好，终焉残响，虽说我们之间说不定隔了上百年的岁月，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哥白尼挤出最后一个笑容：“但我还是不得不说。”

“如果策划这场仪式的人是你，这故事的结局应该不会这么糟。”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再见了，自大的少年。”

失去了遗物力量的枯槁身体坠落到了地面，摔成了碎片。

但即使如此，这位策划了造神仪式的狂妄疯子，仍然仰面看着天花板，似乎要透过那里，望向深邃无垠的星辰大海。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那片星空，是他一生的梦想。

这片废墟，是祂来过的证明。

陆安和后退一步，脱帽致意：“再见了，狂妄的疯子。”

…………

…………

“哼，不让我听，不让我听，嫌我傻，嫌我傻，哼，气死我了！”

米亚蹲在墙角处用巨剑画圈圈，饱满的蜜桃将修身的剑士服顶的鼓鼓的，多汁的大腿一抖一抖。

“你说什么？”

陆安和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