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大早,贾芹便来到国子监。
大乾国子监如同今日清北联合大学,高大巍峨的牌坊下上,远远就能看到匾额“国子监”三个鎏金大字。
在门楣之下,来来往往一些着士子,青衫直裰,三五成群。
贾芹抬头看着那巍峨的牌坊,神色一整,昂然而入。
作为国朝最高学府,自有门房值守,不得外人随意出入,内里甚至还有甲卫巡弋,若遇警事,以备召唤。
贾芹向门房老者递上李纨特殊印记的书信。
老者见了信封之上李纨和贾府的的印鉴,面色一变,拱手道:“你是求见祭酒李守中老爷?先稍候,容我通禀一声!”
半晌后,在老者的引荐下,见到了李纨的父亲,国子监祭酒李守中。
身穿绣着云雁的四品华袍,头戴梁冠,面目清癯双眼却炯炯有神,仿佛能洞若观火,释放着嫉恶如仇、刻板方正的气息。
“学生贾芹拜见祭酒老爷!”贾芹躬身施礼。
李守中也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贾芹头戴幞头帽,身穿仕子青衣,一副标准的儒生打扮,内敛而且稳重。
只是,黑白分明、人畜无害的星眸偶尔闪烁着桀骜不驯的光。
“宫裁(李纨)信中说了你的情况,想成为监生有两个路子,一个是花钱捐纳,另一个是考试。”
李守中对贾芹微微颔首,态度寡淡如水。
作为一股清流,他极其厌恶卖官鬻爵,更厌恶让国子监充满铜臭,无奈朝廷拨款有限,环境所迫,不得不极其屈辱的接受花钱捐纳。
如同清北的学子,如果花钱也能买学籍,对寒门莘莘学子何其不公?鱼龙混杂,整体素质直线下降,让刚正清北校长情何以堪?
当然,一旦成为国子监的监生,便有了直接乡试的资格。
贾芹根本不在乎监生身份,连不学无术的贾蓉都买了一个。
贾芹道:“我无意成监生,只想获得秋闱乡试资格!”
“哦?你想考功名走官道?”李守中愕然,随意道,“对当下时局如何看?”
“那学生就大放厥词了!”
不折服这老酸儒,必然不会帮忙的,贾芹清清嗓子,抑扬顿挫道,“大乾有三患。
一曰九边之患,二曰天灾之患,三曰吏治之患。
三患之间却又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
当三患成势,且在同一时刻聚焦于一点爆发,大乾,有崩盘之危。”
轰隆隆!
语不惊人死不休。
开局便石破天惊。
稳重如山的祭酒大人身形一震,幽邃的双眸如电光划过,目光如炬。
“哗众取宠,大放厥词!”李守中冷哼一声,正了正身子,面容古井无波,“可有根据?”
“这些年的极端寒冷天气频发。
江南的冬天也居然下起积雪,连傲然风霜的梅花都不能生长,洞庭湖庭山柑橘全部冻死……甚至洞庭湖、太湖、秦淮河这些四季如春的温暖之地都结冰。”
【妙玉说:“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第41回。
妙玉身处姑苏,居然能在梅花上采雪,可见雪有多大?天有多冷?】
“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历史上,曾三次寒流,却带来了三次皇朝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