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闻,一豪门公子的一番经典言论。
‘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
他可是全族的未来啊?!
多么脑残,才能说出如此惊世之语?
没有这些浊臭男人的供养……
这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能享受锦衣玉食?
没有这些浊臭男人的建设……
他能住在烧着暖阁的屋里,整日琢磨如何吃女儿家嘴子上的胭脂?
没有这些浊臭男人的戍边……
他能安稳的住在大后方,整日钻进内帷和姐妹嬉闹,喝酒吟诗作赋?
怕是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当狼群闯入时,难道让他们敞开后门迎客?!”
只见子钰一愣,面色一红:“啐……粗鄙。”复又托着香腮,美目涟涟,“雪芹接着说!”
“少年强则国强,可以想象,此等少年长大成人承接家族大业,将会把家族带向何方?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这样的勋爵家族,这样的人,于国何用?于民何用?于家何用?
整个一国蠹。
战火烽烟四起,这群精致的少爷,手无缚鸡之力,能拿得起武器御敌?
天灾制造粮灾,指望这群蛆虫种地、种粮?
寒冬大雪来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指望他们提供柴薪热食?
推及开来,若四王八公皆如此,大乾便朕危险了。
自个腐朽便罢了,更是如毒瘤般腐蚀着大乾整个精英阶层。
他们本应是国之柱石啊!
是以,天灾、边患、内患这三患暗流涌动,一旦成势,聚焦冲击于一点,大乾必崩……”
贾芹话音落下,几人都沉默了。
书房内,静若幽谷。
……
“雪芹如此年少,且不在朝局,既能高屋建瓴,明察秋毫,不错。”
李守中眼睛一睁,眼中异彩绽放,激赏之色根本不加遮掩。复又浓眉微蹙,“天灾、九边、内吏,三患之间盘根错节,犬牙交错,牵一发动全身,你以为如何破局?”
贾芹摩挲着茶盏思索片刻,道:“回答老爷问题之前,让我想起了儿时爷爷讲的一个小故事。
天鹅、虾和梭子鱼是三个好朋友,它们三个商量着,准备一块儿拉车子到城里去。
这天,它们把车子准备好,东西也都放上去了。
三个好朋友把拉车的绳子套到身上后,开始拉车了。
可是,它们使尽全身力气的拉,车子却一动也不动。
咦,怎么回事呢?
天鹅把绳子捆在身上,然后,展翅高飞。
虾呢,它只会往后蹦,拼命地往后拉去。
至于梭子鱼呢,它更干脆,往池塘底下猛拽。
三个都用尽了全力,可是忙了半天,车子还是在原处。”
浅显的故事却让李守中陷入了深思。
子钰冷笑道:“这几个畜生真蠢,力都不在一处,如何拉车?!”话音落下,一愣,便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