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这是乡试,居心叵测!”李守中勃然大怒。
大殿更是嗡声一片。
仅听题目便寒毛直竖,心惊肉跳。
如同高考,作文却是国企改革,高中生哪懂过这些?不仅需要专业研究,还需阅历和经验。
关键策论敏感,答不好会下大狱的。
“破题:实心先立、实政继举。”
贾芹心思电转之间想起明朝唯一留存状元文,心中暗乐,清清嗓子,金石玉律的声音再次荡起。
“素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有以致雍熙之治;必有倡率之实心,而后可以淬励百工,振刷庶务,有以臻郅隆之理。
立纪纲,饬法度,悬诸象魏之表,著乎令甲之中,首于岩廊朝宁,散于诸司百府,暨及于郡国海隅,经之纬之,鸿巨纤悉,莫不备具,充周严密,毫无渗漏者是也。
……”
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文官时而沉思、时而抓耳挠腮,有些干脆盘膝而坐。
武官不懂装懂,故作颔首心领神会。
“此文的格局及视野,已远超乡试,哪怕会试也是甲等!”
杨昌林喃喃间转向大殿深处,吼道,“圣上,臣以乡试主考官的身份,以死保荐,贾芹乡试解元成立,都中第一才子,名至所归!”
李守中嘶吼道:“圣上,举贤不避亲。臣以死保荐,我的弟子雪芹乡试解元冰清玉洁,绝无虚假!”
程东阳如墙头芦苇,极其爽快道:“圣上,经百官学子及三位主考现场核验,贾芹乡试拔得头筹,不掺水分,都中第一才子名至所归。”
“王节度的意思呢?”大殿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
“臣,附议!”
见大势已去,王子腾倒是光棍,扭身面对贾芹便是深深一揖,“雪芹,我乃井底之蛙,错怪你了,向你赔不是,都中第一才子,名至所归!”
如此城府深沉却前倨后恭,毫不脸红让贾芹暗自心惊,却更加警惕,上前虚扶一把:“王节度客气。
我,雪芹,一举成名天下闻,要感谢王节度。
深知王节度苦心,给我创造机会,让我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
逆风飞扬,一飞冲天!”
“噗……”王子腾心中飓风乍起,胸口气血翻涌,喉咙一甜硬生生的压下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硬生生憋出内伤。
……
“肃静……”
戴权高亢尖锐的声音响起。
“圣上口谕。
景泰六年秋闱科举舞弊案子虚乌有,乡试成绩有效。
国子监祭酒李守中育人有方,刚正不阿,爱惜人才,以命护航,特擢升户部侍郎,分管大乾税收、救灾事宜,领正三品衔,即日赴任。”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
这是直接一个大台阶,未经过从三品,正四品直接跨越正三品,
只见李守中脸色涨红、浑身颤抖。
并非兴奋激动,而是便秘般难受。
这尼玛,大乾国库穷的叮当响,税收救灾几乎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都是得罪人的差事。
这是放在火上烤啊!
“嗯?还不领旨谢恩?”戴权冰冷道。
“臣,领旨谢恩!”李守中竭力嘶吼,似乎发泄着愤懑与不满。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身为巡考未及查明事实却捕风捉影,廷杖三十,各宜惩革,罚俸禄半年,罚抄录贾芹三篇策论各三遍!”
贾芹“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来,又强行忍住。
“臣,领旨谢恩!”
王子腾面如黑炭。
罚的倒是不重,却相当羞辱,他可是从一品大员,军方巨擘大员啊!
廷杖三十,是脱了裤子打,不仅是肉体上的痛苦,更是人格尊严践踏。
除此,还要抄录乳臭未干小儿的“佳作”?奇耻大辱!
况且,若非遇到贾芹这个千古怪胎,他的怀疑是成立的。
……
“贾芹贾解元,少年如虎,锋锐十足,才华横溢,敕封神京第一才子名号,另,御赐黄彪袍一件,钦此。”
戴权话音落下,不仅贾芹呆了,满朝文武也呆了。
神京第一才子,倒是容易理解,甚至心服口服,试问谁人能分毫不差背下一座小书山?
这黄彪袍是几个意思?
黄袍乃皇家专用。
就算赐黄袍,也该赐黄鹭鸶袍吖?
大乾官府,皆为衣冠禽兽,文官是飞禽,武官才是野兽,彪代表六品野兽啊!
人家是解元,不应该是文官吗?
你让他穿个黄彪袍,又没有安排职务,碰到同级六品武官,未必他要高一级?
“贾芹还不接旨?”
“臣,领旨谢恩。”贾芹道。
“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