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兴儿从马车上搬下椅子,贾珍有气无力的偎在椅子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花轿心如猫爪,急不可耐,一根警戒线却成了他无法跨越的天堑。
总觉得事情极其怪异。
甚至生出一种被针对的感觉。
京城内,主要有御林军、九门提督和五城兵马三股军队,几乎都会给国公府几分薄面。
锦衣卫,天子近卫军,只听命于天子,甚至不经三法司可直接羁押审讯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王公侯门,当然不卖他的帐。
“锦衣卫拦下秦可卿是有意为之?”
贾珍随即摇摇头,连他都觉得极其荒诞。
想回府,却又不甘心。
就这么呆呆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对面喧闹。
清脆的马鞭声响彻宁荣街。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几名锦衣卫风驰电掣赶来。
贾珍赫然起身,突然发现护卫在中间的人影有些熟悉。
逐步双眼圆滚,露出不可置信的骇然,止不住浑身筛糠,仿佛见鬼般,失声道:“贾芹?怎么可能?他不是下大狱了吗?”
只见贾芹飞身下马,也不顾贾蓉等人的惊愕目光,直接走向花轿掀开轿帘。
更让贾珍震惊的是,围在轿边锦衣卫居然视若不见。
……
花轿内,蒙着红盖头的可卿五花大绑,坐在左右的宝珠瑞珠脸上挂着泪珠,双眼圆睁,惊奇地看向仿佛从天而降的姑爷。
“怎么是你?懂不懂规矩,出去啊!”
蔡氏的贴身丫鬟倚红、偎翠一脸警惕和慌张。
贾芹冰冷的看了二女一眼,一言不发掀开红盖头,只见秦可卿正在昏睡,显然是被迷晕了。
禁不住怒火中烧,目眦欲裂看向倚红偎翠,二女打个哆嗦,差点魂飞天外。
“她们怕姑娘闹,从秦府出门便给姑娘下了闷香!”瑞珠颤声道。
贾芹稍加号脉确定无大碍,脸色稍缓,这才走下马车与锦衣卫低语交流一番,又递过几张银票,让这群锦衣卫脸都笑烂了。
贾芹复又上车,手指倚红、偎翠冷声道:“你们两个出去!”又对宝瑞二珠道,“宝珠、瑞珠守在外间,现在花轿原路返回秦府!”
原本想心一横直接接回家,毕竟,还没有正式迎亲,没有一场婚礼,对秦可卿终归是人生缺憾。
“姑爷这是……?”瑞珠一脸疑惑。
“我已中举,乡试头名,以后秦姑娘便是我夫人。”贾芹道。
“我们果真熬出头了?”宝瑞二珠喜极而泣。
……
警戒线很快撤去。
眼看花轿居然掉头返回,贾珍急了,声嘶力竭吼道:“那是我儿媳妇的花轿,怎么走了?”
锦衣卫头目道冷声道:“现已查明身份,轿中女子并非白莲教,而是贾芹贾解元未过门的妻子,已被贾解元接走。
至于你们,如果贾解元参你一本,说是强抢有夫之妇,流放也说不定!”
“贾芹?贾解元?”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贾珍彻底懵圈了。
锦衣卫道:“贾解元乃本轮秋闱乡试的头名,今日上午御前自辩,已洗清所有嫌疑,被圣上敕封神京第一才子!”
说完,便转身离去。
“这个蛆心孽障在我眼皮子底下,抢走了我的儿媳啊!”
贾珍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响彻宁荣街,随即身体一软,便晕在了坐椅上。
……
送亲队伍吹吹打打的返回。
花轿内贾芹取出银针连扎数针,“呃”一声呻吟,秦可卿幽幽醒来,梦呓道:“芹郎,我这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
整个世界都是红彤彤的,熟悉的气息,熟悉温度,熟悉的男人,以及大脑的眩晕,虚幻的不真实。
“卿卿,这不是梦!我已中举,被圣上敕封神京第一才子,现在你就是我妻子,我们已是雷打不动的夫妻!”
贾芹将憔悴虚弱的秦可卿拥紧紧拥在怀中,“卿卿,我们再也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