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名小女孩仍愣在原地,似乎对眼前出现的这一幕不敢相信的模样。
朱厚照见状不由得“哎”声:“不去陪着你娘亲呢?”
那小女孩这才醒悟过来,马上应道:“谢谢少爷。”随即一溜小跑般,跟了过去。
朱厚照没有问这小女孩叫何名,虽然她年纪小,但似乎也不太合适。
在合力之下,何文鼎和刘瑾并不怎么费工夫,已将那名妇人抬进那辆空置的马车上,那名小女孩自也一同进到车厢之中。
“就在车厢内陪着你娘亲吧。”朱厚照对那小女孩道。
“谢谢少爷的救命之恩。”蹲在车厢里的那名小女孩朝朱厚照又叩了叩头,说得依然头头是道。
“别忙着谢,你娘亲病得不轻,如今只能去找大夫救治,惟望上天保佑吧。”朱厚照嘴角一扯。
那小女孩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朱厚照已望向何文鼎等人:“小鼎,小瑾,陈大,前面就是宝应县,想来也有惠民药局,若无,则另觅别处医馆。你三人驾着这辆马车,去找大夫为这大嫂看诊。”
何文鼎、刘瑾和陈大默默听着。
朱厚照又道:“此外,你三人须记住,若要搬动她,那只能由小鼎、小瑾二人动手。”
那小女孩眼中略有些迷茫地望着朱厚照,她似乎不太明白,为何朱厚照一再强调只能何文鼎和刘瑾搬动她娘亲。
“若觅得药局,安顿下来后,你们其中一人速至安平驿报信。”朱厚照继续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赶紧去吧……”
吩咐完毕,朱厚照朝着何文鼎、刘瑾和陈大三人挥了挥手。
何文鼎、刘瑾和陈大齐齐躬身,先后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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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着这辆马车驶离得完全消失了影踪,朱厚照这才收回目光。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他已对跟在自己身旁的赵五和钱六道:“一会车队再起行时,须加快些,赶至安平驿。”
赵五和钱六应了声诺。
不一会,朱厚照已站在徐溥所乘的那辆马车之前。
坐于车沿边的郑管事见得他回来,立马唤了声:“朱公子……”
尽管没有跟着过去,但郑管事亲眼目睹了过程,见朱厚照急人之所急,心中更为佩服。
朱厚照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先生没说甚么吧?”
“老爷一直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呢。”
“那就好……”
朱厚照一边说着一边跨上马车,略一弯腰便已进到车厢内。
坐在车厢内的徐溥果然仍轻眯着双眼,不过听到动静的他,口中已问道:“昭之,如何?”
朱厚照随即应道:“先生,晕厥在路边的乃一名妇人,而嚎啕大哭的则是一名约莫十岁左右女童。不过她见到学生等人靠近,竟然毫不惊慌,而且口齿颇伶俐,应对也甚自如。”
听着朱厚照的话语,徐溥心中顿时生起怪异之感,更是暗道,你以为自己年纪很大么?如今不也就是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不也口齿伶俐?
但终归只是想而已,徐溥并没有说出的意思。
朱厚照自然不知道徐溥此刻心中的“胡思乱想”,继续道:“先生,那名妇人一脸苍白,嘴唇已发紫。小鼎适才一探,发现她气息甚弱,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性命或许危矣……”
徐溥听得脸色一沉,缓缓吐了一口气。
“学生已令小鼎、小瑾和陈大三人,驱赶马车将那妇人和女童一同带往宝应县,去觅惠民药局的大夫诊治,虽然希望甚微,但只能这般尽力一试了。”
“惟有如此了。”徐溥道轻叹一声,未几,又问道,“昭之,那两母女,哪里人氏?姓甚名谁?”
“先生,情急之下,那里顾得着问这些。况且那妇人已晕厥,女童年纪尚幼,又何处问?”朱厚照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那女童口齿伶俐、应对自如么?说不定,她能道个明白。”
朱厚照听得一愕,稍顷,才应道:“先生所言亦有理。待事情安定后,学生再试试打探一番。”
突然之间,不知为何,朱厚照对那名眉清目秀的女童之来历生起了一丝兴致。
恰在此时,车厢外隐约传来赵五和钱六的声音:“少爷有令,车队须加快行进,赶至安平驿……”
紧接着,郑管事的声音也响起:“老爷,朱公子,坐稳啦,重新起行了……”
朱厚照望着徐溥笑了笑:“先生,可要扶好了。”
徐溥轻笑了声:“跑了甚久的颠箥山路,老夫亦无惧,还会担心这平坦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