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伤惨重,死伤惨重.
吕布一边箭步疾走,一边嘴里呢喃,死伤惨重,很长一段时间来这四个字都只是在战报上看到用来形容敌军,吕布有些反应不过来。
到底死了多少人才配得上这四个字呢?
走出大帐不多久,便见得宋宪、成廉和曹性跪在地上,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宋宪和成廉的眼眶红润,眼睛挂泪。
他张望了一圈,连忙问道:“魏续和侯成呢?”
三人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用抽泣的声音来回答吕布,答案已经很明朗,这两人回不来了。
吕布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魏续和侯成都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尤其是魏续,在吕布眼中他跟张辽地位是一样的,未来地盘大了独当一面不在话下,怎么会.
“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到底怎么回事。”吕布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的疑问。
仅未哭泣的曹性丧着脸将前后诸般如实相告,吕布脑袋嗡一下就炸开了。
不仅是魏续和侯成死了,带去的两千骑兵竟然折了一千两百多,仅回来七百五十八骑,吕布杀人的心都有了。
自己麾下所有的骑兵加一起也不过四千五百而已,其中五百是在广陵的,投入到前线只有堪堪四千骑,你们这群混蛋一口气就折了我一千两百余骑,吕布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要知道,自己面对的可是二十万大军,兵力上本就处于弱势的一方,一次性还折了三分一的骑兵,往后的仗还怎么打?
最要命的是士气怕是要因此跌入谷底了。
好不容易仰仗着曹操白马大胜占据了士气高地,被魏续他们几个一顿操作下来,情势急转直下。
悔不听允文所言啊!吕布咬牙切齿,双拳攥的咔咔作响,他已经说的明白先登营可能隐身其中,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吕布悲痛欲绝,带着痛苦面具仰头,好让胸中郁结之气能够舒展。
我到底是怎么了,没有允文就没有我的今日,为何会听不进他的话了
吕布在反思,冷静下来的他,其实很快也明白了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太飘了,这两年顺利的过了头,以至于自己都忘了战场凶险。
回想起刚才在中军帐里魏续的表现,吕布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知道林墨已经是竭尽所能在劝阻自己和魏续了,终究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一巴掌,打的够狠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立刻在人群中搜索自己的精神仰仗,却一无所获,“允文呢?”
“他在自己的军帐里。”陈宫低声应了一句。
出了这么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在置气啊,吕布紧锁着眉头剜了地上三人一眼,冷声道:“跪着!”
要不是他们几个这些日子太过跳脱,事情根本不会到这一步,吕布冷哼了一声,一甩百花袍转身朝着林墨的军帐走去。
此时林墨正在悠闲的喝着茶,倚靠着睡枕摆着葛优躺,还挺巴适。
“允文。”失魂落魄的吕布轻声唤了一句。
“噢?岳丈大人来了,可是魏大将军他们大获全胜,要摆庆功宴?我这去敬他们几杯,怪我年少不懂兵法,过于谨慎了一些早就应该让他们出寨追杀的。”林墨笑盈盈的站起身来。
莫非允文还不知情?吕布赶忙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口气,颓然道:“袁谭将先登营隐匿军中,他们刚刚冲近,袁军便立刻四散,先登营强弩直射,魏续和侯成战死,骑兵折损一千两百四十二”
林墨一听,脸色骤变,随后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点头道:“不错不错,才死了这么一点,果然是沙场老将。”
吕布眼角抽了抽,当然听出林墨在阴阳自己,可他现在哪有心情跟女婿打趣,只能往坐垫上一软,瘫了下去,无力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办,魏续和侯成已死,这等奇耻大辱绝不能白受,小婿建议以曹性为先锋,宋宪、成廉为副将,领军中剩余两千两百多骑兵,今夜劫营,必成!”林墨一脸认真,甚至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吕布一听便恼了,一拍台案剜向林墨,“都什么时候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岳丈大人开玩笑!”
林墨脸上的笑意褪去,黑着脸第一次跟吕布硬碰硬的对视,“我跟岳丈大人说了多少次,北国军装备精良、军力强盛,绝非易与之辈,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岳丈大人听了吗?
好大的能耐,一口气折了一千多骑兵,岳丈大人清楚我弄这些骑兵花了多少心思,没了他们就如同长枪失了枪头,如何与北国军周旋?
打了几次胜仗便真当我们这支军队是无敌于天下的,现在知道北国军是什么模样了吧。”
作为女婿,尤其是没有儿子的吕布的女婿,便等同于是吕家后人了,林墨当然不应该用这样的口吻跟岳丈说话的。
尤其在这个孝道为先的年代里。
可林墨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他只是一介谋士,大可以学着贾诩,情况不对扭头就跑,可他现在是吕布的女婿,是这支军队的主人,如果这支军队败了,他也不会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在林墨看来,魏续他们几个的行径.甚至包括吕布,都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你都要我的命了,谁还跟伱顾什么长幼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