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举起酒杯,虚空对敬后,谦虚道:“军中大事但凭我岳丈大人,愚弟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哈哈哈。”
一杯酒下肚,袁谭朗声大笑,“叔父手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世间罕有敌手,此番若为先锋,定叫袁尚片甲无存啊!”
这话听来是在恭维,可却是抛出了他的目的,让吕布的人充作先锋,他自领中军随后。
这要是换了过去,吕布听了这番话,肯定是会一脸得意的喝着酒,‘那是,那是!’
可是啊,近墨者也有不黑的时候,翁婿两人携手这几年,起起伏伏见多了,心性也开始养出来了。
而且,吕布已经很少上战场了,这也是林墨的意思,希望他能真正从武将的角色转化到主帅来,轻易不出,出则必胜。
所以,袁谭的话,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刺激,不过来此之前翁婿两人就聊过了,知道这一回带两万军难免会被小觑,充作先锋也没问题,首战获胜能立好脚跟。
“贤侄放心,我此番既然定是诚意助你夺回北国之主的位置,我这两万人,愿为你当先锋!”
大概没想到吕布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吧,袁谭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旁的郭图等人也是有些懵,你不提点什么要求吗,难不成真的带着两万人来当炮灰?
甚至下意识的都看向了林墨,想一探这个徐州扛纛人的态度,却发现他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说话,脸上古井无波。
平常在徐州怎么放肆、怎么目无尊长都可以的,可是在这里不行,林墨必须让他们牢牢记住一点,这支军队的主帅是吕布。
迟钝了好一会,袁谭才终于反应过来,举起酒杯连忙笑道:“如此,多谢叔父了,叔父放心,一应粮草都已备足,若有其他需要叔父也可随时开口,不知叔父打算何日启程?”
“袁尚到哪里了?”吕布表现的非常冷静。
“来人!”
袁谭右手一会军士就会意的捧来一副羊皮地图在吕布的面前展开,袁谭上前指着清河郡的位置,道:“前锋军三万人已到界桥,按脚步计算再有十天左右就能抵达前线,侄儿建议叔父可领兵在此地扎营,以逸待劳。”
袁谭右手一划,从界桥的位置向东挪了一段,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此地名唤夏津,南邻长江支流漯水,除此外三面皆是旷野平原,适合步骑作战,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吕布抬眼看去,袁谭所指的位置是平原郡与清河郡的毗邻之地,而夏津的位置属于二者中间,地形开阔,确实是挺适合作战的。
而且,袁尚此来有十五万大军,袁谭呢,也有十万,加上吕布自己的两万人,可以说并没有什么悬殊,自然不会对地形上有刁钻的挑剔。
吕布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林墨,见他始终没有什么反应,便点头道:“好,两日后,我便前往夏津驻扎,贤侄这头切切跟上。”
“叔父放心,大军整备的已经差不多了,最多再有五日,便可出城。”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袁谭彻底放下心来,他一直都担心吕布并不甘愿充当先锋,毕竟这可是个玩命的活。
现在看来,事态正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在推进。
所以,这场接风宴自然就吃的很开心了,歌姬舞姬都上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万一袁尚真的动手怎么办?”
回去的路上,吕布才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可只有两万人,除了一千并州骑兵外,其他的战力可都一般。”
“岳丈大人放心,首战肯定是要打的,而且我们也一定不会输。”
林墨这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是吕布最喜欢的,他这么说,自己也可以稍稍放心,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便好,可也要省着点军力,毕竟除了袁尚,还有袁谭,今日这一宴我发现他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北国军也并不都是软柿子。”
“岳丈大人说的对。”
林墨看了他一眼,能有这样的判断,这才更像是人主和统帅,“这也是我目前头疼的问题,收拾袁尚不难,难得是我得想个法子把他们一并给收拾了。”
此行说到底只有两万人,怎么在这二十多万人的争斗中成为最大受益者,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稍有不慎,这一点人就会被二袁给吞了,甚至自己都可能葬身其中,与虎谋皮是很危险的事情。
富贵险中求啊
虽然已经布下了几步棋,但这个问题,林墨暂时还是没想到完全的破解之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吕布北上青州这件事已经传开了,短时间内肯定扑腾不起来,司马懿觉得,是时候动手了。
再晚,只怕曹操也不答应。
所以,他当即联系了眭固,把大体情况告知。
简单说来就是,白兔将军不能再犹豫了,吕布已经去了青州,跟袁尚要打起来了,曹操自然不能再忍,他已经整顿兵马准备北上并州了。
要上并州就要先拿下河内,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白兔将军你是准备跟张杨一起死战呢,还是准备自己做主,就看你自己的了。
不过,如果白兔将军愿意自己做主,司马家会鼎力相助,包括我们的财力和家族势力。
这个念头又不是突然才有的,早在两人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眭固就一直蠢蠢欲动了。
而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吕布去了青州陷入了北国三方会战的泥淖里,曹操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自己若是再迁延下去,只能成为冢中枯骨。
“好,今夜动手!”
眭固朝着司马懿恭敬的做了个揖,“我已联络亲信事成之后还请先生助我稳住河内局面,毕竟仲达先生这段时间来也是深受军中将士的拥戴。”
司马懿谦厚一笑,“自然会助将军一臂之力的。”
就凭你也想把我拉下水,蚍蜉撼树,司马懿觉得眭固是有脑子的,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