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凡儿心细如发，要说缺点也就是心太善了嘛。

李青云在心中宽慰了自己一声，忍着头疼又看了下去。

“购物袋全部要换可降解的，还要不准买小号的，全部大小都要按照顾客用完了可以拿去当垃圾袋的标准？不要舍不得给，喜欢的还可以直接给顾客送一捆？”

“购物车全部换新定制，起步就六款？还分儿童，婴幼儿，老年，双层，小号，大号？”

“清洁工直接开三倍工资雇三倍的人，连马桶里的水都要干净的可以喂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樱花国人？”

“所有设施旁边还要备好专用的油纸包，包好替换零件随时替换，只要设备老旧一点就立刻换新？”

李青云看着，越发感觉胸口有些憋闷，再一看下面还事无巨细的有好多条注意事项，一桩桩一件件都写着烧钱，不由得摇了摇头。

果然。

凡儿就不适合搞综合商超。

这孩子从小就心善，对谁都好。

现在不仅员工待遇高的离谱，还一直说要提高对顾客的服务质量，又是换设施又是加细节的。

可这些，全部都是要烧钱的啊！

这利润空间，毫无疑问将会大大下跌！

更别说还要价格公开，怎么可能不影响销量？

再加上营收的九成还要分红？

只怕到时候停业整顿完了正式上线，这家商超就是个实打实的销金窟，每天都是在往里填钱。

但...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李青云头疼的不是李皆凡烧钱，甚至根本不觉得他在败家。

她只是担心，到时候业绩太差了，会很快就被许都其他正常经营的商超直接卷死。

凡儿心善又要强，只怕到时候有什么委屈也不肯跟我说。

这可怎么好？

帮是一定要帮的，但又不能明着出手。

而且还不能打击到凡儿的自信心和积极性。

李青云思考着，第一次感觉商业上的问题竟然如此困难。

“你们怎么看？要怎么才能既不让凡儿知道我在帮他，又不让凡儿整的这摊子玩不下去？”

严月儿和金君梅对视一眼，有些尴尬，但想了想，还是大胆开口，“要不，我们在执行上打折扣？如果真按着少主的法子来，绝对是没救了，必赔无疑啊。”

两人面色皆是有几分痛苦，这一来少主人实在是太好了，哪怕她们都算是李家家臣了，也没有过这么逆天的待遇，这要是以后执掌了李家大位，那自家就是以后世世代代都给李家当奴婢也甘心啊。

可是这么搞，又怎么可能长久？

别说是她们这样的商业精英，就算是个不学无术的阔少来看了也得直皱眉，少主这根本就不是来赚钱的，完全是来做慈善的啊！

“不行，凡是凡儿的命令，你们全都给我一丝不苟的执行，他还年轻，对付不了阳奉阴违的老油条，我也不希望他接触这些。”

两人听了，也不由得感慨。

其实她们是真的一点也不想给少主拆台，可这真的不可能赚钱啊！

身为打工人，她们恨不能举双手双脚赞成，子子孙孙都来给少主打工。

可作为商业精英，理性告诉他们少主这份善良绝对会害死他，这公司要想盈利就不该这么开。

“唉~”

李青云思来想去，也觉得实在想不出头绪。

看来从凡儿的这条线上是做不了什么文章了。

那就只能换个思路，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我提升不了自己，那打压掉别人不就好了？

李青云拍了拍手，又一位女秘书上前恭听敕令。

“去和许都开商超的商人聊一下，别做的显眼了让凡儿知道，就聊一聊收购的事，等凡儿碰壁了，就给我暗地里买下来，明面上还让让他们继续经营，只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准给我压住凡儿的风头，明白了吗？重点不是钱，是要给凡儿当陪练，还不能让他发现，要哄他开心，决不能打击到了他的自信，你懂吗？”

“是！属下明白！”

随着秘书退下，李青云靠在椅背上，无奈的叹了一声。

看来凡儿心太善了，不适合执掌商业啊。

过上一阵子，我再和嫂子私下沟通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