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吃药,有膏药可以贴一下,药酒擦一下也成。”
作为医者,骗患者胡乱吃没用的药物,不是极特殊的情况,李胜利也不屑于去做。
只能照实给了冯大姐医嘱,有些多余的贴下膏药,擦些药酒,就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手艺不错!”
听了冯大姐加了重音的夸赞,李胜利权当没听见,只是低头扫了一眼,满脸幸灾乐祸的丁岚。
“小肖,吃面,剩了不少,你可得都吃了。
炸酱少吃点,你叔说了,油大!”
将手里的炸酱面递给肖虎,借机又点了一下蔫坏的李胜利,冯大姐活动着肩膀就走了回去。
试着比之前轻松好多的肩膀,冯大姐扫向李胜利那边的眼光,也多了好奇。
各人心里都有算盘,特护病房里,就只剩肖虎‘欻欻’的干饭声了。
“小老虎,别跟猪一样。”
见自己的儿子成了观察对象,张英用手指点了下铁床的钢筋护栏,发出一声闷响,提醒他注意一点吃相。
这功夫让李胜利眉毛一挑,四分的钢筋,能点出声响,还是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这位嫂子厉害啊!
肖虎这边没了声响,站着有些尴尬的杜长林,就开口提出了请求。
“张英大姐,我看你脸色好了不少,能不能让我给你摸一下脉?”
扫了一眼没事儿找事儿的杜长林,李胜利想跑,但没有好的借口。
也不知赵老二能不能来,有眼光深邃的冯大姐在,弄不好会被揭出一些老底的。
“行啊,你是医生,怎么不行?”
久病的张英,对于医生很配合,听说要把脉,就把方形的小臂伸了出来。
见张英嫂子很配合,李胜利无奈,只能站在一旁随机应变了。
“小李,中医诊脉说的虚浮表里,我不怎么明白,能不能讲一下?”
一听不懂行的杜长林,上来就是一个复合题,李胜利有心给他一个大逼兜。
但碍于身份,只能在心里发狠,紧咬牙根了。
“小李,杜医生给你画册,可是担了责任的。
都是一個战壕的同志,有好的经验不要藏着掖着。
中医西医,到头来都是医生,都是要为人民群众祛除病痛的。”
冯大姐水平高,一下就把李胜利给架住了,虽说知道出名要趁早的理论。
但这个出名是要分群体的,在冯大姐身边的圈子太出名,未必是好事。
好在自己算是变相救了丁岚的命,以冯大姐的水平,应该不会去捧杀自己。
李胜利本心是要藏拙的,但想到董师也参与了,藏拙未必有用,在冯大姐面前耍这样的心眼,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万一被认定是曲意奉承,藏拙反而不美。
天人交战一番之后,李胜利定了定神,决定跟杜长林论一论中医。
“杜医生,你说的虚浮是脉象,表里是辨症,这是两个问题。
辨症,我是初学,也不怎么精通。
至于脉象,我这边只是一知半解。
中医有二十八脉象主病歌诀,咱们就说虚、实、浮、沉四脉。
虚合四形,浮大迟软;及乎寻按,几不可见。
实脉有力,长大而坚;应指愊愊,三候皆然。
浮在皮毛,如水漂木;举之有余,按之不足。
沉行筋骨,如水投石;按之有余,举之不足。
杜医生,听了四脉歌诀的形容,你有什么感触?”
李胜利一阵摇头晃脑的背诵歌诀,属实镇住了满屋的人。
听古文的人,要么一窍不通,要么觉得你高深莫测。
有了李胜利之前的表现,显然,高深莫测是多一些的。
至于被李胜利问及的杜长林,则是听的一头雾水。
字他基本听的懂,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
“小李,你是说虚实沉浮都是病脉?”
虽说不懂,但杜长林会猜,这话说完,李胜利不由的点头赞成他的悟性。
中医就是这样,有的人一听就能听个大体差不多,更多的人,听完只能是一头雾水。
缺了这份理解力,即便延迟一下也能明白,但中医典籍里面,几乎都是这东西。
一步慢步步慢,搅在一起也就是学不明白了。
“对!
接下来又是唯心的话题了,虚实浮沉之中,要有标准,就是所谓的‘中’,中庸的‘中’。
这个中,就是中医的标准,一人一个‘中’,你的‘中’贴近中庸,你就可以辩脉、辨症,进而开方治病。
与中庸有差距,没了‘中’,就只剩一个‘庸’字了。
没有标准强行去学,学的再久,也就是一庸医。”
李胜利说完了,杜长林也听明白了,可一个‘中’字没说明白,听明白了也是白听。
“小李,你的说法很清楚,能不能再说说‘中’?”
杜长林的问题,让李胜利眉头一皱,这个‘中’他是说不出来的。
“杜医生,你真是个笨蛋,那坏蛋都说了,一个人一个,他怎么能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