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焙茗,你丫几个意思?是我薛蟠不配请你们二爷喝酒唱曲儿吗?”
见薛蟠生气了,焙茗又忙陪笑:“薛大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二爷自挨老爷一顿打后,整个人都变了。别说喝酒唱曲儿,我都不知道二爷现在到底喜欢什么,若我贸然前去,少不得又要挨他一顿骂。依我看,薛大爷最好还是消停一阵子。”
薛蟠早就不耐烦了:“你咋那么多废话呢?让你传话又不是干别的。”
“我不去。”焙茗依然摇头。
“到底去是不去?”薛蟠脸色一沉,提起拳头就要打。
焙茗确实有点怕薛蟠,一来人家是贾府的亲戚,二来薛蟠这人才是大泼皮,恐怕连倪二、铁头都追不上。
无奈之下,只得勉为其难先答应。
“好好好,不过得与薛大爷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为你传话。”
“别啰嗦,快去。”薛蟠喝道。
没辙,焙茗只好硬着头皮求见宝玉。
待见着,如实禀明。
宝玉当即怒道:“你是不是傻了?我伤势未愈,岂能喝酒?”
焙茗又只好解释说薛蟠逼他来的,一时情急刚才确实也忘了这一茬儿。
宝玉一脚过去:“滚!”
焙茗磨蹭也不敢走,弱弱地道:“那出去怎么回复薛大爷?”
“你自己答应的自己回复,我没这闲工夫理你。”
“二爷,我没答应呀,是他提起拳头要揍我,非逼我来的。”
焙茗委屈得快要哭了。
“你没有拳头吗?让你没事儿多练练。”
“……”焙茗哭笑不得,即便练了,也不能因为这事儿与人家拼拳头吧?
“还站着干嘛?难道要我随你一道出去回复?”
焙茗只好垂头丧气地去了。
说不来非得逼我来,看,碰了一鼻子灰吧?还吃了一脚。
这个薛大傻子!
还以为二爷是从前好性子的二爷呢。
所幸还有一个拒绝薛大傻子的理由:二爷挨打,伤势未愈,不能喝酒。
不然出去还不知怎么回复。
然而,即便找到这个理由,薛蟠听了也不满意,不能喝酒还不能听曲儿吗?
就是不信这个邪。
又喝令焙茗再去请。
假若就这样回去了,那刚才在妹妹面前说的那番话,岂不是打他自己的脸?让他姓薛还是姓贾?
可这次焙茗打死也不肯去,被薛蟠逼得实在没辙,便顾不得后果了。
大声嚷道:“二爷要做正经有意义的事儿,不想与薛大爷同流合污了,非得把话挑明,薛大爷才甘心吗?”
薛蟠一下子愣住了,顿了顿:“你再说一遍。”
“二爷答应老太太从今往后要做正经有意义的事儿,不想与薛大爷同流合污。”焙茗只得壮胆再说一遍。
“这是你们宝二爷亲口说的吗?”
“不,不是……”焙茗虽然着急害怕,但还没失去理智,“可二爷最近所作所为,无不说明这一点,他不想再浑噩下去了。”
“意思我浑噩?”薛蟠立马抓住话头。
“……”焙茗发现越描越黑,虽然打心里就是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