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焙茗才发现,原来凤姐在侧也有个好处:二爷不打骂他,只没好脸色。
这对他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小的该死!只记得芸哥儿年纪比二爷还大几岁,却忘了这一茬儿。”
焙茗只得笑着解释。
要说他忘了倒也不是,只因一时情急找借口,想得不够周全。
“因什么要拜见?”宝玉又问。
“他只与我略提了一嘴,好像是因为大观园整改,把他原有的差事弄丢了,来求二爷通融通融,看能否再谋个差事。”
“回头将他带进园子等我便是,只要他衷心孝顺,我正急需用人呢。”
“好,稍后便传话给他。”
“还有事儿吗?”
“没。”
“那你还傻愣着干嘛?”宝玉没再搭理焙茗,牵着凤姐上车了。
焙茗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比较满意。
除了称呼贾芸为“廊上二爷”稍有一点瑕疵外,感觉其它都没毛病。
凤姐上车后笑了笑:“别看焙茗猴精猴精的,对你倒是挺忠诚哈!”
宝玉回之一笑:“不忠诚我便揍,揍到他忠诚为止,否则开恩放人。”
心想,捏拿焙茗这种狗腿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稍顿了顿,话锋微微一转:“不过像焙茗那种我是不会放的,若放,他会变成一个活死人,放他也不敢走,不忠诚咋办?”
“怎么突然发现你是一个危险分子。”凤姐调笑道,“快快,我要下车。”
“府上许多人好像也这样说二嫂子。”宝玉挤眉弄眼一笑,拉着凤姐的手道,“既然已经上了同一辆车,又哪有让二嫂子轻易下车之理?姐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我不是你姐,你姐在皇宫里坐着,不过你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这话我喜欢。”
“二嫂子就是二嫂子,见利眼开。”
“你怎么不说我的眼睛是为同心而开?”
……
尤氏到了老娘住处,见贾珍贾蓉那一副惨样儿,倒有八分痛心两分窃喜。
怎么说贾珍是她夫君贾蓉是她儿子,当然会痛心;但内心又确有两分窃喜,看你们以后还敢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光的事不?
贾蓉羞得无地自容,见尤氏来,红着脸勾着头一句话不说。
贾珍一直闭着眼,如同死人一般。
尤氏命人先将他们偷偷送回府里,请太医调治料理,暂时对外封锁消息,切莫惊动任何人,一切决定待她回去再议。
尤老娘与二姐、三姐依然惊魂未定。
尤氏自要了解一番。
然而又能了解到什么?不过徒增痛恨与烦恼罢了。
爷儿俩居然苟且一起,做出如此不顾礼义廉耻之事?
“这事儿你们府上会不会报官?”尤老娘担忧地问尤氏。
“报官怕什么?”三姐抢道。
虽然她内心也害怕至极,可比起尤老娘与二姐显然冷静刚毅得多。
“当着大姐的面也不怕直说,是他们如同禽兽一般,深更半夜闯进我的房间,欲行龌龊苟且之事,报官看谁不要脸!”
“小妹莫激动!”尤氏抚慰道,“你再回忆回忆,看能否记得打人的两名大汉长什么样子,或有什么特征?”
“当时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清。”三姐摇头回道,就连两名大汉身材魁梧高出贾珍贾蓉一头不止都没透露。
毕竟她也有心,人家教训贾珍贾蓉,可以说是来帮她的。
不然昨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时候她当然什么都不想透露。
而事实上她确实什么都没看清,此刻让两名大汉站她眼前,她也不认识。
尤氏便不再多问,急着赶回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不过她也没有立即回宁国府,而是决定先去一趟元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