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从武陵城被带回来的孩子,一开始可都是信誓旦旦的说着武陵城被烛阴围困,全靠剑甲支撑着的事情,可到了后来,又纷纷改口。
在天悬山大半辈子的夫妻二人自然明白这背后一定有天悬山的大人物参与。
如今十二年的时间过去,旧事重提,不知道会引出多少当年的祸事。
所以一定会有人出面阻拦,为此那些人会不择手段。
夫妻二人不愿引火烧身,更不愿自己视如己出的徒弟卷入漩涡。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这确实无可指摘。
但偏偏往日里素来乖巧的芮小竹如今却像是换个人一般,意义孤儿,任凭夫妻俩费尽口舌,芮小竹却依然坚定的要站在褚青霄一边。
二人没有办法,也只能将之关在了囚龙崖中。
“这和他到底是真是假没有关系!”修呈卷压着心头的怒火,试图给自己这傻徒儿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要知道当年之事……”
“我不在乎。”可修呈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芮小竹打断。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死……也可以。”
修呈卷在那时一愣,目光错愕的看向自己的弟子。
却见芮小竹的嘴角带着笑意,真切灿烂,这十二年来,修呈卷是第一次在自己弟子的脸上看到如此真切的笑容。
就好像,她的身子虽然留在囚龙
崖中,可心却早已飞到了她口中的那个他的身边。
看着她这般冥顽不灵的模样,修呈卷最后一丝终于被消磨干净。
他一拂衣袖,怒目道:“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修呈卷说罢,转身就迈步离开了山门。
芮小竹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看着气冲冲走远的修呈卷,只是恭恭敬敬的朝着对方的背影行了一礼,嘴里如以往一般,轻声道:“恭送师尊!”
眼看着师徒二人不欢而散,一旁的廉梦竹有些焦急,唤了两声自己丈夫的姓名却不得回应后,只能侧头责怪的看了芮小竹一眼。
“小竹……你师父是为了你好。”她这样说道。
芮小竹并不否认,她应道:“我知道。”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看着态度坚决的芮小竹,廉梦竹微微一顿,叹了口气,说道:“小竹啊,你知道当初你只是个杂役弟子,天赋与修为都不出众,我为何一定却执意要你师父把你收入门中吗?”
芮小竹想了想,应道:“师娘心善,大抵是觉得我孤苦伶仃,故而心生怜悯,才让小竹有机会拜入师尊门下。”
廉梦竹却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觉得我收你入门,是可怜你。”
“但其实并非如此……”
“这天下可怜人数以万万计,我纵然心善,但也不可能就因为可怜二字,便将你收入门下。”
芮小竹一愣,倒是从未听自己师娘说起此事,她不由得又问道:“那是为何?”
廉梦竹看向芮小竹,她的目光温软,如秋日池水。
“因为你啊,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看上去柔柔弱弱,可眼睛深处,却有熊熊烈火,就像是……”
“像是一只……幼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