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陈子成家看看。”

李令宸话语一出，陆安和张青都是一副不赞同的表情，张青劝道，“那场景，血呼啦擦的，稽查使们调查好会给你呈一份书面公牍的，没必要亲自去看。”

陆安也是鼓起勇气，努力忽略自己心中的恐惧，“实在不行，我去看现场吧？”

张青闻言，赞赏地拍陆安的肩膀，那力气之大，险些将陆小公子拍趴下，“可以啊哥们儿，真爷们！”

李令宸摇头，“我以前见过一场类似的案例，必须亲自去。”

“陆安，你去找公孙明卿，让他做东将袁府的二小姐袁仪约出来。”李令宸也看出来陆安的害怕，她想去现场是私人原因，没必要强拉着他一起去。

“啊，我......”陆安有点犹豫，但他是真的害怕，李令宸都这样坚持去了，陆安接受她的好意，“好。”

李令宸向外走去，“张青，走了。”

张青落后一步，小声跟陆安嘟哝。

“李观察使，这个！”张青竖起大拇指，“真娘们！”

随后连忙跟了上去。

这已经是李令宸今天第二次再来到陈子成的府邸，这次府邸的主人已经没有办法亲自来迎接了。

还未走到正厅，就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现在正值盛夏，短短一个时辰就已经开始弥漫出腐臭的气息。

两人往现场走去，一个坚持不住的稽查使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撞到了张青刚想道歉，还未开口胃里就是一阵翻涌，“唔唔唔”含混不清地呜咽两声，就捂着嘴跑出去了。

张青不好意思哂笑，“新来的，没见过世面。”

“味道太大了，很正常。”李令宸很理解。

走进案发的正厅，李令宸发现陈子成已经没有一个称得上是遗体的存在了，他已经铺洒满了整个房间，几乎要找不到落脚点。

李令宸退后一步，从天花板滴落的血肉险些砸在她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块非常细碎，就像是红案师父悉心绞好的肉末，这一块是精瘦肉上带着缕黄白色的脂肪，肥瘦适宜。

不是没有更大的尸块，从案件发生稽查使已经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时辰，但凡还有形状的尸块都已经被收集起来，隶属稽查使的仵作已经出去吐了三次，此刻仍然煞白着脸在拼接。

李令宸注意到墙上有一块还未消化完全的茶点碎屑，接过张青递过来的肠衣手套，小心翼翼将那块碎屑剥了下来。

将碎屑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还能看到淡黄色的胃液残留，李令宸心下有了定论。

“陈子成炸开的源头是胃部，查一下今日府内膳食和原料都在哪里采购的。”

“是。”张青得令退下。

李令宸将整个厅堂内的情形尽收眼底，闭上眼睛，在心里模拟当时的情形。

他们走后，陈子成被诡影吓得面色苍白，开始催眠自己什么诡影都是幻觉。

侍女送来茶点，他恼怒地训斥让她离开，侍女慌张之下茶都洒到了地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把茶点放在桌子上就害怕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