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山。
有川河网布,流水无数。
其中以泾河最深,最宽。
这泾河。
正是江水浩荡,望不见哪里是头,何处是尾,若顺着江水而行,飞驰如腾空,两山如过客。
湍流如此。
也有平静如镜。
其水清澈见底,可见底下生物。
时而又有游鱼跃起,溅起朵朵浪花,转而甩动尾鳍,钻入江水,转瞬即逝。
有一人坐于江边,只手握竹竿,不上饵,便就垂钓。
微风徐徐,带着阵阵凉意。
以及一股淡淡的秋气。
落叶里已是有几片微微泛黄,带着些许秋意,落至江面,飘荡。
啪嗒。
一尾游鱼以为这是食物,咬了下去。
这鱼长着密密麻麻的利齿,咀嚼成无数碎片,又吐了出去。
真难吃。
他这样想着。
一双鱼眼中有了人一般的光彩,正透过斑斓的水面,看那江边垂钓者。
这人好生奇怪,拿着那棍棍有一段时间了,动也不动。
怕不是死了?
游鱼的注意力持续时间短,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便抛之脑后,转而看向水面里那个奇怪的木棍。
探进水里的部分,竟有一个亮闪闪的玩意儿。
他看不清楚这是什么,只是觉得十分有趣,很吸引鱼。
甩动身体,只在这粗糙制成的鱼钩旁往复游动。
但游了一会,他又忘了自己是在做什么。
于是注意力又回到江边上的垂钓者。
这个人在做什么?
死了?
看着看着,这游鱼忽的想起了什么,倏地游开了。
“嘿嘿,这鱼有点蠢。”
镇云子打着哈欠,自袖中水球游出,瞥了眼没有鱼饵的鱼钩,笑道:“凡人,你要是想吃鱼肉,求本龙王便是了,我可是一河之王,凡河中之物,皆听我号令也。”
“是是是,您赶紧帮忙抓一条吧,待会咱们就得饿死了。”
陈广白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面露苦涩。
之前攒的肉干,分了一大半给九五零零一家,自己反而剩不了多少。
只能挨饿了?
当时他以为能在路上一边打猎,一边制肉干的,结果刚走出那黄眉山,竟是闯进了一座满是焰火的大山。
正所谓烈日当空,灼沙遍地,见不到植物生长,也寻不得半点野味,尽是一些阴森森白骨半遮半掩的裸露在沙漠之上。
偶尔有焰火升腾,仿佛一道道火墙平地而起,遮挡了去路。
这焰火真真古怪,连控火术都无法动其分毫。
无奈,只得绕路而走。
是以。
花费数天时间,把剩下肉干尽都吃了个干净,才堪堪走出这片古怪的地方。
记得那张堪舆图上,只标记那遍地火焰沙子的山,为“无火山”。
这哪里是无火!
陈广白和镇云子难得达成了统一的意见,往后就算要绕远路,也要避开这些与名字完全相反的大山。
以免遭遇不测。
出了无火山后,便是到了万钧山。
此时肉食干粮已是耗尽,包裹里只剩下一些没有用处的银元和几件换洗衣服。
幸好这万钧山河流密布,水中游物甚多,可取一些用作简单烹饪。
于是乎。
陈广白取来一根竹竿,以及一块银钱,制成一把简单的鱼竿,便在这泾河边上垂钓起来。
至于为何不用活水术去捉那游鱼生物?
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试试前世钓鱼之雅趣。
何况活水术需消耗大量灵气气血,容易虚脱,导致自己丧失还手之力,因而还是留到关键时候再用。
话又说回来。
这钓鱼是有那么一点雅趣,特别是他模仿那姜太公钓鱼一般,看起来很神秘,有世外高人的样子。
但世外高人也是会感到饥饿,会渴,还是有物质需求的。
不提倡所谓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陈广白是真的想吃上热乎乎的鱼肉,以缓解肚中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