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乡?
陈广白低着脑袋,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位公子。
并未闻到妖兽的腥臊臭味,只有一股淡雅的香味,似乎是从那手里的香囊散发出来。
这一小小的香囊绣着菊花纹理,上边还渡了一层金粉,闪着光呢。
再看这公子的衣着打扮,具都是有菊花纹理缝制其中,绸缎衣物甚是奢华,手里还把玩着一把手写大字的纸扇。
谈吐之间斯文淡雅,“兄台为何只看着,是我脸上有东西么?”
这公子取出一片镜子,对着那镜子仔细瞧着。
却是没发现什么。
“少爷,怕是长得俊俏,这人看得呆了。”马车夫的声音自前头传来。
“是吗?”
公子轻笑一声,便是放下镜子,朝陈广白恭敬的拱手,“失礼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何知方,敢问先生姓名。”
此时陈广白灰头土脸,在山卡卡里头待了数月,哪有时间去打理脸庞,即便再如何俊俏的面庞,也遭不住这番折腾,竟也是看不出半点帅气。
再看陈广白穿着打扮,尽都是各种妖兽皮革混合缝制,乱七八糟的,没个人样。
但看这何知方敬重模样,也许是把他认成了那种游历山水的文人雅客?
有钱的文人雅客,一路自是乘坐马车,有仆人伺候,是说高雅。
而没钱的文人雅客,一路自是只靠一双腿,自己伺候自己,是说清雅。
陈广白这番模样,明显是后者。
可是。
在如今人类沦落畜生的世界,哪里还有人类能像这般,坐上马车,有仆人伺候,还能被称作公子?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某种幻化外形吸引猎物的妖兽?
疑问重重。
他自是没从这公子身上察觉到什么妖气,也未察觉到灵气,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怪哉。
思索一番,自是挤出笑容,拱手道:“在下小旋风。”
“小旋风?”何知方脸上笑容凝固,这怎么听起来像个妖怪的名字?
于是低头又去仔细瞧那陈广白。
虽说邋遢不已,却也能瞧得几分人样,且气色神态不似妖怪那般,带着煞气,隐约带着一股······祥瑞之气?
左思右想一番,不做声色的取来一面镶着彩石的镜子,往那陈广白照了照。
镜子里,依旧是人脸。
自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笑容愈加灿烂,“小旋风,我等正是往那桃源乡而去,如果顺路的话,你我一同前往可好?”
那马车夫闻言,张嘴要说些什么,却被何知方一个眼神止住。
“你看意下如何?”何知方待人如春风沐面。
陈广白故作思索,只抬头笑道,“那便叨扰了。”
跨入马车之中,这才发现这马车里的内饰同那何知方的穿着一般华丽宽敞,他进入之后,甚至还能摆开桌子,在上面吃糕点。
也不知这些糕点盘子放在何处,只见那何知方鼓捣一番,便是掏出一盘果子糕点,“我是那金州水阜县人士,还敢问兄台自何处而来。”
罢了,又瞧陈广白穿扮,“看你这副模样,怕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怕不是已经出了界?”
“呵呵,在下不过一游山玩水之人,自山上而来,一路走,听闻那桃源乡所在,便也就走到了这儿。”陈广白糊弄一番,并未言明出处。
毕竟这原来人类地界安排,他哪里知道,只得糊弄一番。
“好雅致,我向来是羡慕你们的,可以游山玩水,自由自在,无所拘束,真是羡慕兄台。”这何知方眼里有光芒浮现,目光灼灼,热烈的看着陈广白。
“此番去那桃源乡,怕也是想见识那自由之乡吧?”
何知方兴致勃勃的将自己所听闻的桃源乡尽数道出,说尽那桃源乡如何静谧,如何繁华,又如何田园。
远离那人烟世俗,是隐世志士为之向往。
也是他一直所向往的地方。
说着,便取来一堪舆图,摊开,指着那原本应是混元观所在地,道:“这堪舆图是我花费重金从一货郎手里购得,他说那桃源乡正是在此处。”
“从金州水阜县至此处,长路漫漫,却是相当有趣,路上风景各异,山水壮观,令人惊叹不已,大开眼界!”
这何知方愈说愈兴奋,红光满面,把路上所见的风景墨水画具都展示出来。
摸着这昂贵奢华的纸张,陈广白又想起自己那几张简陋的羊皮纸,便是放弃了展示自己画技的打算。
转念一想。
这玩意儿竟是这般真实,不仅触感良好,还带着一股清淡的墨水香气。
一切都真实得不可思议。
“兄台?小旋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