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横行波斯未尝一败,然在卓凌风手上输得心服口服,虽不知他的意思,出手之快也不及停下。
可他出于对卓凌风的尊重,手腕一翻,爪势一偏,从范遥胸口一掠而过。
嗖的一声,身子飘回转折,与其他宝树王站到一起,微微一笑,掸了掸袍子,冲卓凌风拱了拱手。
与此同时,范遥乘着对方这一变招,深吸一口真气,解除身子麻痹,晃身向后,尽管没被常胜王抓住要穴,但胸口也是不胜酸痛。
在场之人听这一声暴喝,立将分胜败、见生死的两大高手分开,有人知道是谁才有如此能为,有人则是不明所以,暗暗纳罕。
但无不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由丐帮四老者,簇拥着昂视阔步地走来。
全场豪客被他这股子气势所镇,一片默然,无半点声息。
丐帮弟子却是欢声雷动,齐声叫道:“参见帮主!”
众人立刻明白,原来这年轻人竟是丐帮帮主,只见他一袭青衫,朴素洁净,只在肘后打了个补丁,腰间插着一根晶莹透剔的绿竹棒,甚是潇洒威风,嘴角含着微笑,面上神采飞扬。
众人登时大哗,此番集会之人来者甚众,这一时间谷口便聚集了数百人,但真正见过卓凌风真容的,也不过一成。
其余人只闻其名,纵然见被丐帮四老簇拥在前,亦未能肯定是他。
而今眼见提领天下
卓凌风进入场中立定,环目四下一扫,双掌一击,然后双拳当胸一抱,行了个罗圈揖,向范遥点一点头,又看向常胜宝树王,含笑拱手为礼,说道:“久闻‘常胜宝树王’乃是波斯
众人听了他手势,仍然哗声未止,他也说的平平淡淡,但在嘈嘈杂杂的人语之中,却直接送入众人耳鼓,竟如接席而谈般,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心头俱各凛然,武学行家则是想道:“此人年纪轻轻,内力深厚还有可能是有什么机缘,可怎能如此精纯!”
卓凌风见明教折了面子,是要告诉众人,常胜王乃是波斯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惊诧不已。
“卓帮主,尔之所为,谬之极矣!”
这一声也压住了众人喧哗之声,波斯明教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须发黄白,眼窝凹陷,两道目光咄咄逼人,正是粗通汉语的智慧王。
卓凌风笑道:“智慧王,何出此言?”
智慧王双手背负,环顾四周,微微一笑道:“我等虽远在波斯,却也素闻中土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莫非除了阁下一个,再无旁人?
况且卓帮主再是神功无敌,但我等与中土明教之事,却也属于我明教内务,尔擅自插手可谓莫名其妙,贻笑方家矣。”
中土明教皆是面有愧色,他们不得不承认,这话却有道理。
堂堂明教竟然要丐帮援手,实在是面目无光。均想:“也就是教主不在,才让这群胡人耀武扬威!”
卓凌风朗朗笑道:“原来是这个缘故,智慧王大可不必如此拘泥。我与明教门户虽然有别,然而我中原武人面对异国他乡的敌人,自然是同仇敌忾!
更何况此番英雄大会,敝帮乃是东道,谁若想要
解决门户私务,扰乱英雄大会,那就是与我卓凌风以及丐帮众兄弟为敌,卓某自难袖手旁观!”
群雄毕竟都是中原人,当即喝彩。
丐帮众人齐齐欢呼:“帮主威武!”
仿如山呼海啸一般,震耳欲聋。
智慧王心头一沉,盯着卓凌风,胡须抖动,咽了一口唾沫,涩声说:“那我等教友呢?”
卓凌风看向掌钵龙头:“快请几位波斯朋友!”
掌钵龙头双手一拍,八名丐帮弟子押着平等王、风云三使进入场中。
四人双手双足都被用牛筋绳绑得结结实实,双腿间距不过一尺,他们被卓凌风擒捉后,也不能长时间被点穴。
因为一直点穴,几人身体会受到损害,武功必然大损,只能将之绑住。
众人眼见这一连串的事实,直是出人意料。波斯明教的常胜王如此了得,而且与他服饰相同的还有十个,武功或许也是差不多,结果丐帮还能将他们的教友给擒了。
“轰”的一声,众人又叫了起来,议论不住,其中自然有人喜,有人愁,有人惊,有人骇,百态毕集,各不相同。
但很少人才知道,常胜宝树王的武功是远胜其余宝树王的。
平等王与风云三使见到自己教友,还有这许多人盯着自己看,都是满脸羞惭,低下了头不敢抬起。
卓凌风眼见几人牛筋绑缚之后,再浇水淋湿,深陷肌肤,不容易解下来。便走近几人面前,力聚掌缘,举手轻轻一划。
波的一响,平等王胸前的牛筋登时被刮断,跟着又用手划断了风云三使身上的绑缚。
他掌如利刃,但瞧着轻措淡写,毫无用力迹象,但在场群豪都是识货之人,当即喝彩声雷动。更有不少人想:“卓凌风非但气概不凡,内力更是深厚无匹,天下不知有谁能及!”
明教众人却是均想:“我家教主必然也能做到!”
只听智慧王又道:“阁下果然是一言九鼎,可当日尊驾有言在先,本教圣火六令也请一并交还。”
明教弟子一听圣火令,均知这是本教圣物,尽皆动容。
殷天正听谢逊说起,圣火令都在卓凌风手里,然而他当日被波斯明教数十门火炮威胁,的确答应归还,当着天下群雄,以他的身份又岂能食言自肥?当即说道:“圣火令是中土明教教主令符,如何能归还你们?”
智慧王斜睨了他一眼,神态很是倨傲道:“鹰王,依我等看,你中土明教皆是一无是处之辈!
昔日中土明教教主不肖,失落此令近百年,由我等寻回,自然由我等执掌。
况且凭借尔等的本事,再给尔等一次,尔等能护的住吗?”
但见殷天正虎目射出精光,咬一咬牙,大声说:“罢了,今天本教认栽,待教主到了再说。”
范遥大皱眉头:“鹰王……”
殷天正看他一眼,苦笑道:“范右使,你敌得过常胜宝树王么?”
范遥一愣,目光所过,明教彭莹玉、说不得以及五行旗使也都一脸颓色。
他们的武功,又如何比得上右使、鹰王,除了张无忌亲临,谁上也是不行!
范遥神色悲愤,叫道:“今天我们输了,不等于明教输了。从今往后,中土明教与波斯明教势不两立。本教数万弟子哪怕只剩一个,也要报此奇耻大辱!”
范遥生性孤狠,把明教大业看得比生命重要万倍,他这一番话刻毒甚深,连中原武人都是心惊不已,均想着:“不愧是能往自己脸上动刀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