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有很多密道。

楚询、叶潇在走的就是其中一条，这条密道通往暗不见光的牢笼。

密道很黑，只有插在石壁上的一根根火把散发的些许光亮，让楚询可以看清前路。

“叶师姐，之前甬道里面那么黑，你们是怎么看清的？”

楚询对此颇为好奇，毕竟他就算练了阴阳轮转不朽真识法，但也就类似带着夜视仪一样，和叶潇方白那种如同白日一样的行动不可混为一谈。

“武道一途，蓄气大成并肉身锤炼初成之后，武道修行就转为了修炼脏腑和窍穴，人体有先天九窍，每开一窍对实力和身体都有提升，也会有些特异。我和方师兄、灵和师兄他们就是打通了六窍，嗯，你可以理解成打通六窍后身体被强化提升到了那种程度。”叶潇一边解释，一边挥剑斩破机关，颇有一剑破万法的气概。

“换句话说就是每打通一窍，身体素质全面提升？倒是和真实界的开窍不同。”楚询思索着。

“叶师姐，那莫流云也是开窍好手，你和方师兄没有紧张害怕吗？”随后，楚询好奇的问着。

毕竟对他来说，要让他去越级杀人，多少还会怂的。

阴阳玉章再强也得要时间修炼，而且比起莫流云这种一步步杀上去的强者，他还缺了太多东西。

无论是经验还是兵器或者技巧，他都缺。

“楚师弟，掌握了诸多绝学的大宗门开窍期传人，经常能战胜比自己多开两窍到四窍的普通江湖高手，这是共识呀。”

“这倒是。”楚询点了点头，这段话他也知道，但太过紧张，居然忘了这茬。

所有宗门都会给自己传人进行各种江湖经验的磨练，比如，据楚询所知，玄元宗优秀弟子要出山门行走江湖之前，有接近一年的时间，在宗内随时会被人下毒，随时可能被人偷袭，除了动手之人武功极高，下毒之处附近就有解药，不会让他们死亡外，其余都属真实，以此让出山的弟子们学会判别和应付各种情况，以防死在游历中，堕了宗门威名。

若大势力不懂得弥补自身弱点，针对暗杀下毒等阴损手段进行专门的训练，早就被历史长河淹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怀念的对象了，而不是依然位于寰宇之巅，俯瞰悠悠人间！

叶潇和楚询一边闲聊着，一边朝着密道深处走去，这一路上除了一些机关外，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拦截，看来果真如岳不群所说，莫流云在成徳堂等着他们。

这一路上，他算是对主世界的境界划分有所了解，除了打基础的后天阶段，也就是百日筑基通脉蓄气之后，是打通先天九窍，构建体内天地的开窍期，然后就是御气四步，肉身真气元神心灵的蜕变，随后是真丹九重天，再然后就是法身。

法身之后有没有境界？这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

楚询一边思考着，一边往前走去，但忽然，一根长矛自他左侧石壁刺出！

叶潇面前，也跳出来几个蒙面黑衣壮汉，杀气腾腾。

楚询身法一动，在目睹言边死去，与林平之一战后他摸到了一些生死无常的感觉，无常步算是在战斗中入了门。

“铛！”楚询一刀劈在那刺出来的长矛矛杆上，将其硬生生斩断后，用没有握刀的左手抓住了前半截长矛，朝着那个刺出长矛的孔洞刺去！

“啊！”一声惨叫，有血溅在矛杆上，但楚询没有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

“嗤嗤嗤”楚询一咬牙，拔出长矛连续插了三次，还狠狠地搅动了一下，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后，就打算去帮叶潇。

刚刚转过身，他就看见叶潇长剑如虹，高渺深邃难以捉摸，那几个蒙面壮汉原本舞得密不透风的兵器在叶潇的长剑下如同错漏百出的一个圆，只见她的长剑轻轻一刺，飞虹一抹，将那几个蒙面壮汉的咽喉划破。

楚询脚踏无常步，冲到叶潇身边，对着那几个蒙面壮汉一人一刀砍下了脑袋，多少有点发泄的心思。

至于第一次杀人带来的负面情绪，虽然问心梯中他能做到面不改色灭人满门，但那终究是幻境，而这种杀人，刀锋划破肌肤的触感，割断血肉的切割感，斩断骨骼的磕碰感，都是那么真实，但他练成了阴阳轮转不朽真识法第一篇，真灵高居心湖之上，倒是不用担心这些。

楚询元神之内，心湖之上。

他的真灵高高在上，冷眼俯瞰诸般念头生生灭灭，不断自心湖中浮起又沉没。

有如无情至高的神明，俯瞰世间沧海桑田的变化。

皱了皱眉，楚询的真灵下沉，回到心湖，去感受那负面的情绪，那混沌的念头。

恶心，难以想象的恶心，想吐，但吐不出来……

种种负面的情绪，种种念头不断影响着他，让他身体摇晃，用手捂住了嘴，忍住胃内的翻江倒海。

至于楚询为什么要这么做？倒不是作死，而是为了更真实的接触这些情绪和念头，以防练成没有感情的石头。

感受了这些情绪和念头后，楚询的真灵再次跃出心湖，头顶虚无脚踏混沌，见阴阳轮转，不急躁不担忧，万般念头如流水，不扰心灵。

调整好了状态，楚询对着叶潇嘿嘿一笑，道：“叶师姐，咱们走吧！”

前方，隐约可见一扇狭小的漆黑铁门。

“嗯。”叶潇虽然很好奇楚询之前的变化，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会去做那种打听隐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