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家的途中，刘晓一直在偷偷地用余光观察克苏鲁。

很遗憾，他很难从克苏鲁表情之中察觉出什么。

自他和克苏鲁签订契约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他没有见过克苏鲁露出除了面无表情之外的任何表情。

明明长着一张可爱而稚嫩的面庞，她却永远板着脸，像一只精致却没有生命的木偶。

刘晓还曾妄想自己能够看到克苏鲁的小表情，比如生气时会嘟嘴，困了会打哈欠，开心时会挑眉，伤心会垮着脸。

但这一切确实是自己的妄想。别说是那些能让人心脏小鹿乱撞砰砰直跳的可爱表情了，他就没能在克苏鲁的脸上观察到任何变化。

这就是神和人的区别吗，还是说……她只是在忍耐，试图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自己作为神明的威严。

亦或是，她还没有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

刘晓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克苏鲁并非没有任何情感。

他能够从克苏鲁的……气场？反正是一些很玄乎的直觉中感受到克苏鲁情感的起伏和变化。

在地铁站里等车时，克苏鲁无视了来往的人流，从头到尾一直盯着角落的自动贩卖机。刘晓能够感受到克苏鲁对人类的科技保有的好奇心远比人类本身更高。

地铁随着轨道穿行，克苏鲁除了在上车时停留在车门口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地铁的构造之外，其余时间就像雕像一般杵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黑暗。

当地铁驶出黑暗，开到露天轨道上时，刘晓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克苏鲁的情感产生了波动。

黑暗散去，阳光和白云铺满了双眼。

不知道克苏鲁当时在想些什么，但她当时身边的气场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不少。

而从地铁到站，直到回到刘晓住所的这段道路，克苏鲁仍旧一言不发。

没有了刚才紧张的气氛，刘晓和克苏鲁一前一后，缓慢地行走在林荫密布的巷道里。

刘晓偷偷地回过头，正好瞥见一缕阳光透过树荫，照在了克苏鲁的脸上。

克苏鲁微微抬头，看向了林荫，看向了那缕阳光，甚至看向了更远的远方。

那是第一次，他看到克苏鲁金色璀璨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波动。

那是什么情感？

喜悦？悲伤？亦或是……迷茫？还是说，是人类都无法感知到的情感呢。

算了，管它呢，自己又是何德何能，妄图以人类之心度神明之腹。

刘晓停下脚步，克苏鲁则配合地停在他的身后。

“这里就是我的住所。”

刘晓指了指面前的一居室大门。

“吾知道。”

“？”

刘晓懵了。这我都才刚知道，你怎么就知道了。

“这里面，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克苏鲁的视线紧盯着大门，更准确的来说，她应该是感知到了门后的什么东西。

刘晓这才想起，在自己和克苏鲁签订契约之后，系统曾经弹出过这样一句话。

【您的住所将会适配收容物的房间。】

虽然不知道收容物的房间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是克苏鲁应该就是感知到了这个东西，才会有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