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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生变故

出发的那一天,薛宝钗早早的便起了身,留了莺儿等人将东西搬到马车上,自己则带着灵儿去向薛母请安,陪着薛母用膳,等着王子腾使人来请。薛母见了薛宝钗,细细打量了一会,欢喜道:“这下好全了。”又拉着薛宝钗絮了半天的话,薛宝钗并玉版二人陪着,倒也其乐融融。不一会儿,外面有人来报:“行礼装妥了,舅老爷请姑娘太太移足。”薛母一手拉着宝钗一手拉着玉版,笑道:“妥了就好,可算出发了。”想起自金陵来杭州的这些日子,竟没一日是安宁的,因着,又想起赵小五兄弟来,边走着,又笑道:“宝姐儿这几日没下来,那赵家小五又来了几次,前几天不知怎地,到了门口又跑了,你猜怎样,这小子原是偷跑出来的,家里人追来了,可不就跑了。”又叹道“他也是被惯坏了,这般行事,家里还不知怎么担心呢。”正说着,王子腾迎面走来了,“外面的人都打发了,快些上车吧。”一路无话。  待行至渡口,才知晓此次坐的是官船原是要押了今夏的宫纱,宫花。这宫花和宫纱原是不能沾水的,只是若走旱路,少不得走上几个月,恐耽搁了贵人买主,因此借了三艘官船,只用中间船舱,两头两面皆不用,又将些细沙堆在箱子外面,以防潮湿。因此,薛宝钗一行人只得船头或船尾。到了码头,方显人多地方小。一艘船竟是装不下,遂分开了去。行礼占了一艘,薛宝钗,王子腾两个一艘,薛母并玉版一艘。只因着一船上应有长辈照看,恐王子腾不好照看玉版,因此这般安排。  到了船上,因着船夫,舵手等具住在船头,王子腾与宝钗虽是甥舅,却也男女有别,宝钗带着几个丫鬟住到了船尾,而王子腾住进了船头。三艘船首尾相对,登时先后出发了。  这一日,风平浪静,两岸望去俱是青绿一片,向后驶去。薛宝钗靠窗看了,笑一会,“这便是两岸青山留不住了。”灵儿备好了绣架,递于宝钗,又去沏茶,问言问道:“姑娘这是要留谁?”宝钗知其是在逗她说笑,便故意不语,只抿着嘴笑。灵儿嘟嘟嘴,还欲说什么,莺儿已经推门进来了。“姑娘,舅老爷说今日有事要与船主商量,让姑娘自行用膳。”薛宝钗点点头。莺儿又道:“姑娘,这几日我们要小心些,这船上不干净呢。”灵儿唬了一跳,“莫不是有脏东西?”“不是不是,”莺儿急道“不是什么精怪,是有手脚不干净的。”薛宝钗奇道:“这船上有偷儿?”莺儿点头,“我刚刚听厨房里的几个婆子说,这两日厨房总是丢一些吃食,还以为是哪个贪嘴的偷溜进去拿了,可问了谁谁也说不是,就守着门,结果守了几个时辰,也没见人进出,可到厨房一看,还是少了东西。”薛宝钗不语,灵儿倒是有了反应:“这么说,还是好身手的?”莺儿摇头,“不知道。”  薛宝钗轻笑一声,“好了,既然只是偷些吃食,想必不会伤人性命,小心些也好,只是不要见人就起疑,反倒小家子气。”二人应了。  转眼到了用膳的时候,灵儿自厨房端来了四菜一汤,摆好著,拉起莺儿去了厨房用饭。莺儿本是不愿,见薛宝钗也是同意的,就随灵儿一同去了。  待二人走远了,薛宝钗却没有动筷子,而是起身关了窗子,走到了屋角,蹲下身子敲了地面三下,顿了一下,又敲了两下。不一会儿,脚下的那块没木板传来沉闷的敲击声,薛宝钗连忙起开。那块木板的一边已经被人抵开,慢慢地挪到了旁边,有个人影窜了出来,一身暗灰色细袍,袍脚还沾着些许细沙。形容有些狼狈,发丝却未曾凌乱。此人正是张沐。  原来张沐离开杭州前,发现有人偷偷跟 着他,而原本定好的船,车马都出了事,心知有人不想他离开,就着了谢祁暗中带着东西混进去往湖广的商队先走,自己则留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前几日想着谢祁等人已走远了,便思量着该离去了,正巧连家要送今年的宫纱去往京城,于是趁夜进了连家仓库,见有些箱子已装了车,想必是已经查验好的,就挑了里面的一箱,缩身进去了。谁知天下竟有这般巧的事,薛宝钗所乘的正是他藏身的那一艘。张沐在箱子里呆了两天,吃净了带着的干粮,就趁看守的小厮喝醉后,偷偷出来寻些吃食。结果在厨房看到了薛宝钗身边的丫鬟,就偷偷跟着,找到了薛宝钗的房间。  因着船尾的房间下面就是堆放宫纱的地方,张沐就打通了薛宝钗所居的那间屋子的墙角。若有什么事就敲几下,若是薛宝钗有事也敲几下,张沐就会过来。今日也是如此。薛宝钗打量张沐了一会,笑道:“我竟不知堂堂的朝廷命官在这小船上当起了梁上君子。”张沐正色道:“非也,一则我是留了银子在盘子里,并不算偷,二来厨房里也并无房梁。”薛宝钗笑了一回,回身道:“舅舅应该已经察觉,而现在并不是你们见面的时机,所以你就不再去厨房偷东西了。”“嗯,以后不会了。”大不了下河捕鱼。薛宝钗,总觉得哪里不对,“咳,以后我会借口喜食河鲜,让人多送些饭食,早晚两顿,我会找机会叫你上来。”张沐有些惊讶,随后点头,“嗯,到了时间,你敲地板将饭食递于我,这样风险小些。”薛宝钗想了想,这样当然是好的,只是他这样说反而显得自己不够矜持,遂点头道:“好办法,不过,今天没有准备你的那份,要不,那你先下去,明天再说。”张沐抽了抽嘴角,略过薛宝钗,直接走到了桌旁。薛宝钗笑笑,本就是在打趣他,当然不会真的赶他。薛宝钗走过去端坐在张沐右侧,一手拿起用来盛汤的小瓷碗,将自己碗中的米饭挖出了大半递给张沐,又指了指汤筷,也不管张沐如何想,自己不紧不慢的开始用膳。  张沐接过碗,见里面装着的米饭,忍不住抬眼向薛宝钗望去。下午的阳光透过纱窗,打在薛宝钗侧脸上,映出薛宝钗脸上细细小小的绒毛,看的张沐心里一阵发痒,忙低下头大嚼了两口米饭。薛宝钗的食量本就不大,这四菜一汤以往要剩下大半,今天有张沐在,反而用得很快。薛宝钗前世端庄了一辈子,人前人后最讲究的就是规矩二字,出嫁前服侍母亲,出家后服侍婆婆,几乎没有和男人单独用餐过,更不用说是个毫无关系且认识不久的人,因此心里总有些别扭,面上不曾表露,行动之中带出了几分,用餐速度慢了不少,也只捡了面前的两道菜夹着。  张沐看在眼里,只以为她是女孩子,怕是没有与旁的男子一起用餐过,又见薛宝钗并无不悦,便当是这丫头有些矜持,就不在夹那两道菜。薛宝钗察觉了,只觉得张沐体贴,心中对张沐的好感多了些。张沐见薛宝钗面带感激的看了自己一眼,心道,只以为她是个心宽的,没想到也这般心细,到底还是个小丫头。  一顿饭,就在二人默契的沉默中过去了。灵儿收拾时,很是惊讶姑娘竟用了这般多,又看到薛宝钗面色红润,比之前更有精神了些,以为是饭菜的功劳,私底下又给船上的厨娘塞了些赏钱,让她们多给姑娘做些。当然,那些多做出来的饭菜,最终都进了张沐的五脏庙。  似这般,又过了几日。忽一日,江上起了大雾,白茫茫一片,别说岸边,就是前后的船只也看不见了。船上的船夫,船娘等人都很是急躁,连走路的速度都比平时快。弄得整个气氛都有些紧张。莺儿待在薛宝钗的房间内,陪着薛宝钗,灵儿则一趟趟的出去打听消息。  “姑娘,这般大的雾怎么好像突然间出现了,莫不是有什么鬼怪在作祟?”  “不会的,六月份虽说不应有雾,可若是天气骤然变冷,到也有可能出现大雾。”薛宝钗安慰道。  “那我们是不是该将厚些的衣物拿出来。”莺儿问道。  还不待薛宝钗回答,灵儿回来了。“姑娘,不好了,”薛宝钗与莺儿二人都是一惊,“怎么了?”  “舅老爷那边,船工都开始准备靠岸了,还有些穿上了水靠,正打算下水呢。舅老爷使人说,要我们在舱里好生待着,不许乱走。”莺儿犹自慌乱,薛宝钗已经镇定下来,“即是舅舅如此说,那我们就只管好生呆着,不可与舅舅添乱。”二人应是,主仆三人紧挨着坐着,灵儿只管说些颠三倒四的趣事,好让她们放松些。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很久。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船只开始倾斜,而后开始剧烈的摇晃。莺儿惊叫一声,灵儿也白了脸。薛宝钗勉强扶着固定在船板上的桌子直起身,做了决定:“船底定是撞上了什么,这船舱不能待了,我们赶紧出去。”说罢拉起二人,摸索着,向门口走去。只是不等一行人走到门口,又是一声巨响,这下船体整个朝水面倾斜过去,薛宝钗三人直接从房间里被甩了出去,莺儿的位置比较靠窗,又护着薛宝钗,直接摔在窗楞上,将窗棂砸开,三人滚进了河水中。  冷,沉重,这是薛宝钗最先感觉到的,而后尽力睁开双眼,向上游去,又想起灵莺二人,急忙在周围找寻,只见灵儿一边躲避着掉下来的碎木,一边向自己这边游来,莺儿就在自己手边,已经晕了过去。薛宝钗来不及多想,一手将莺儿拦腰搂起,一手冲灵儿打着手势,让她赶紧向上游,随后就要向上浮去。忽而间感觉有个力道再把自己往下拉,低头一看,竟是个穿着黑色水靠的男子,那男子一手拉着自己的脚,另一只手拿着个□□。  薛宝钗忽然反应过来,就是这些人,弄沉了船。薛宝钗急忙挣扎着,灵儿已经游到了薛宝钗身边,显然也发现了那黑衣男子的存在,急忙往下游,与那黑衣男子争斗了起来。到底是在水里,两人行动都不便,那男子虽穿着水靠又有武器,但占着一只手,又不能动地方,薛宝钗又拼命挣扎着,反而是那男子占了下风。灵儿到底是女孩子,不一会就体力不支,那男子见状猛攻,几次差点刺伤灵儿。薛宝钗急中生智,想起自己头上的簪子,摸了摸,竟是还在,于是拔下,先是用另一只脚,不停地猛踹这那男子,之后,猛地下沉弯腰,刺向那男子的头颅,“噗呲”,刺中了那男人的眼睛。灵儿见状,也急忙拿出自己腰间针线包里的绣花针,胡乱的朝男子的头上扎去。那男子越发疯狂,早知道几个小丫头这么难对付,就不好大喜功,只身一人来了。只是情况已容不得他后悔,刚刚躲过灵儿的针,薛宝钗的簪子就又扎下来,左支右绌,不防,一下子被灵儿刺到了太阳穴,挣扎了几下,就闭上了双眼,一只手还紧紧的拽着薛宝钗的脚不放。  灵儿用力去掰,却早已是精疲力竭了,竟是掰不开。薛宝钗也早已力竭,此时全凭一口气撑着。见着灵儿还在用尽全力掰着,又见莺儿依旧昏迷不醒,但显然已经喝了不少水。莺儿若不是护着她不摔晕,她又会浮水,想必此时本应已经到了水面,灵儿原本可以独自浮走,却依旧留下来救她。刚刚乱斗不曾留心,现在看来灵儿竟已经被那人刺了几下。  薛宝钗闭了眼,原本不该活得是她啊,想来是自己的重生不和天道,上天这是要将她的命收回,又何苦拉她们二人。  那黑衣人不停地下沉着,薛宝钗的身体也跟着下沉。薛宝钗用空着的那只手拉起已经力竭的灵儿,将莺儿推给她,然后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二人向一块正向上浮的木板推去。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已经抓到木板向上浮去的灵莺二人,以及一个快速向自己游来的灰色身影……  此时王子腾也在水面上漂浮着,手里抓着一块木板,脸色青黑不定,杀气腾腾,该死的,你们会后悔这次没能除掉我王子腾!“大人,此处危险,不知还有多少人藏在水下,此处交给我们,大人先离去吧。”王子腾忽而想起了什么,“表姑娘那里可曾派人守着?”默语抿唇,“因人手不够,也没想到船仓里的宫纱进了水会变得那样沉,姑娘所住的船舱正在那些东西的正上方,而且那里还有个贼人,与他缠斗费了些功夫,因此……”“好了,尽快安排人手去找。”王子腾脸色更加难看:“若是找不到,这次的事情结束后。”王子腾深深的看了一眼默语,“数罪并罚。“是”默语深吸一口气,扎了下去。  大雾渐渐散去了,前后两只船也发现了不对,纷纷派了善水的船工下来帮忙,那帮人见局势不利,不再恋战,纷纷逃窜。然而此时怒火中烧的王子腾又岂能容的这些人逃走,几人围一个,竟将剩余的人全部抓住了。  因着船只已不适合继续前行,大雾也已经散尽。那两艘船就纷纷就近停靠在了一个废弃了的渡口旁。知晓了此事的薛母,面无血色的由玉版搀扶着,走下船来。原本还想等王子腾上岸了细细问他,只是迟迟不见他人,只好抓了个救上来的人问着。那人也是吓坏了,只顾大声叫嚷着,那里听得见薛母的问话。薛母只好等着王子腾,却等来了薛宝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噩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玉版急忙掐着薛母的人中,又使人拿了水来。那边王子腾久久的沉默着,默语刚刚回禀他找到了薛宝钗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受了重伤,另一个昏迷着。身受重伤的那个,虽然已经意识模糊,却扯着默语的衣角,不停地重复:“姑娘在下边,快去救姑娘,有黑衣人,快去救姑娘。”默语急忙率人下去,细细的找寻,却只找到了一具穿着黑色水靠男人的尸体,那尸体的右手被人用利器砍断了,但是却没发现薛宝钗的踪迹。  薛母醒了两次,又都昏过去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灵儿莺儿二人都已经苏醒了过来。灵儿身上虽受了伤,索性没伤在要害,止了血,再上一些伤药,也就无碍了,莺儿比较严重,先是摔伤了,又在水底喝了许多脏水,比灵儿晚两个时辰才醒转过来。醒来之后听灵儿说姑娘出事了,又听闻事情的经过,更是哭个不住。一时之间,整个船队都有些消沉。  这一夜,大家都在岸边扎了营帐,就地歇了。第二日,王子腾决定留下一部分人看船,继续寻找薛宝钗,另一群人则跟他一同去就近的大城报案求援。王子腾原本想要带薛母一同离去,毕竟这里环境不好,又危险。可薛母却坚持薛宝钗还活着,她要留下一同寻她的女儿。王子腾无奈,只得多留了些人来保护薛母。  王子腾带人进了城镇,一问方知,这里竟是扬州地界。王子腾苦笑,不久前才决定要与林如海交好,现在就有事有求于他,这可真是。又想起自己那个建议自己这么做的小丫头,王子腾心里一阵苦闷,随后将那苦闷抛开,做了决定:“我们去扬州!”  ……好渴啊。薛宝钗渐渐恢复了意识,勉强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片灰,仔细看去,原来是个粗布帐子。自己这是又回到了前世么?薛宝钗隐约听到有人再唤他,打眼望去,却是个粗衫荆钗的妇人。她是谁?自己并不认得。薛宝钗用力回想着:是了,自己已经淹死了,这是在冥间吗?薛宝钗艰难的开口,“大婶子”声音嘶哑的吓人。那位大婶子急忙到了一碗水送到薛宝钗嘴边,试着唤道:“姑娘?姑娘。可是要醒来了。”薛宝钗用力吞咽下一口水,嗓子却是火辣辣的疼。看到薛宝钗的表情,那妇人笑道:“姑娘,你是喝了那河里脏水,被泥沙拉了嗓子,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说着伸手将薛宝钗扶了坐在床上,薛宝钗这才开始大量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农家小屋,和大观园里故作清雅的稻香村不同,这里弥漫着农家的气息,房梁上挂着成串的辣椒,屋里摆着农具,上边还带着这湿泥。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的土面,挨着墙沿放着几个小腿肚高的板凳。就是自己手里的碗,也是粗瓷碗,上面还有个豁口。  薛宝钗慢慢的咽下。就着碗口有多喝了些,便放下了,哑着嗓子,道:“多谢婶子。”“不谢,不谢”那婶子笑着,脸上的皱纹都散开来,倒是不说话,只静静的守着宝钗。宝钗昏迷多时,精神不大好,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那婶子轻轻的将她放平,掖了掖背角,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走到了院子里的灶台前,开始准备晚饭。不一会儿,外面有吵闹声传来,“爹,张大哥比你厉害多了,你往日只教我钓鱼,一天都钓不了几条,张大哥会用鱼叉,才一会儿功夫,就叉住了四条。只是张大哥之后就不叉鱼了。”“我们抓鱼是为了吃的,又不是拿来卖,要那么多做什么。”一个洪亮的男声道。一行人走进了,只见三人都穿着一身的粗布烂裳,脚底踩着草鞋。那婶子瞅了他们一眼,无声咧了嘴笑。那小儿子叫阿虎的,眼尖看到了,嚷道:“爹,娘在笑我们呢。”“哪呢,就是觉得张公子就是富贵人,穿上这粗布烂衫的,也不显村气。”那婶子急忙道。四人笑一会。那张公子正是张沐。张沐听闻此言,倒也不做谦逊羞卑之态,只是将手中竹提篓中放在了灶台上,“这些就麻烦婶子了。那一条肥的熬成汤,其余小的或煮或蒸,随婶子喜欢。”“好说”看到篓里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心知那熬的鱼汤怕是给那位姑娘的,其余的鱼是这位张公子送给他们娘仨的。笑眯眯的接了过去,“对了,张公子,那位姑娘今天醒来着,不过半刻钟又睡过去了。”“嗯。”张沐点头,推门进去了。  屋内的薛宝钗却早醒了,斜倚着床柜,见来人是张沐倒也不意外,毕竟在那个情况下能救自己的人,除却默语等暗卫,就只有张沐了。倒是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张沐,“多谢张大人救命之恩。日后必会报答。”“哦,随手为之,不必放在心上。”张沐随意道,自顾自坐到了小凳上,捧起茶碗就要喝。“等等,”薛宝钗忙道,“那碗水是……”。张沐了悟,将茶碗放下,另拿了一只碗:“姑娘放心,张某没有和人抢水喝的习惯。”  谁在和你计较水啊,薛宝钗不知怎地想起了张沐的身世,莫不是他自幼清贫如此,连水也要同旁人抢么?倒不再说什么,只问现在那三艘官船的情况。张沐因答道:“现如今只剩两艘了,安排了人在那里守着,薛家太太也在,王子腾带着几个人去扬州了。”薛宝钗听薛母仍在船上,明白是为了自己,正待感叹,又听王子腾去了扬州,不由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心下又暗暗担忧,唯恐二人谈不妥。张沐知晓薛宝钗嗓子不好,也不待她问,一一说了“你昏睡五日了,只喝了几顿鱼汤。”又说“论起来也就是这两日,王子腾就该进扬州城了。”“这里是永安,离扬州六日路程,若是骑马,不到两日。”“薛家太太很是难受,我模仿你的笔迹写了张条,只说现在不便回去。这几日倒很安静。你舅舅留了不少侍卫守着,我去暗探了几次,倒是没有水匪之类的在附近,你大可放心,好好养着。”  薛宝钗听着张沐说这许多,心里知晓张沐体贴自己,不觉十分受用。张沐见薛宝钗果然不再问,只是不停点头,心里也很受用,遂站起身来,“你歇歇,或再睡一会,饭马上就好了。陈家婶子手艺不错,鱼做的尤其好。”说罢也不等薛宝钗说话,径直出了门。  薛宝钗苦笑,觉得刚才张沐的体贴倒像是错觉,愣怔了一会子,闭上眼睛,重新钻进被子。  那边王子腾已经到了扬州城,却不曾见到林如海。原来上次的贩私盐的案件之后,林如海借口那强盗已全部交代了,将他们分开提审,使了几个计,分而化之,那户人家就交代了。林如海拿到证词之后,就亲自跑去监督抓人了,现在还没回来。不过衙门里的人晓得王子腾的身份,不敢不敬,将王子腾带来的‘水匪’压进大牢,又给这一行人找了住的地方,每日派人殷勤服侍着。又派衙役骑了马去请林如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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