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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石出

陆如晦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在下陆如晦,失礼了。”  “陆大人?”萧子昭道,“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不点灯?”幸好不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人。  “没点灯?怎么会,我刚才进门时,是亮着灯的啊?”陆如晦直起身子,摸索着站了起来,疑惑道。  萧子昭闻言,满身爬起一层鸡皮疙瘩,“难不成这屋子里有鬼?”  “嘶”屋子里忽然间亮了起来  “啊,”萧子昭向陆如晦扑过去。陆如晦被萧子昭唬了一跳,“萧小公子,请您自重,陆某没有那种爱好啊。”  手持烛台的张沐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二人,“萧子昭,你在作甚?还不快从陆大人身上起来。”  “哦哦,”萧子昭尴尬的笑了两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不好意思啊,陆大人,我还以为是那个鬼出来了呢。”  “鬼?”张沐将屋里的等一一点亮,“什么鬼?”  屋子里亮了,萧子昭胆子也大了些,“刚刚陆大人说他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可我们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是黑的啊,不是鬼是什么?。”  “就不能是有宫人看见陆大人休息了,帮他灭了灯吗?”  “对哦,嘿嘿。”萧子昭笑两声,忽然反应过来,“沐之哥哥你不是喝醉了吗?”  “我要是不假装喝醉,现在岂不是还在被他们灌酒。”张沐随意找了个背光的座位坐下,“倒是你,怎么想起来送我来这里。”  “嗨,算我们倒霉,钦安殿原本就不大,那里的三间抱厦都被那些老大人,老国公占了,我又不能和他们抢地方,浮碧亭那边黑乎乎一片,我看这里亮着灯,就过来了。唉,我出钦安殿的时候还是亮着灯的,怎么到这里就黑了。”  “陆大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张沐转向陆如晦。  陆如晦扶着眉头认真想了一阵,最终摇头道:“记不清时间了,只记得我喝醉了,怀恩大人使人送我来这里歇息。”  “送你来的是?”  “应该是钦安殿那边伺候的小公公。”  “不对啊,如果他是钦安殿伺候的肯定要回钦安殿。我出殿门时这边亮着灯,他肯定还在,我来了他走了,我们应该在路上遇见。可我来的时候,路上没见着人啊。沐之哥哥,这是你强项,你说说看。”萧子昭插嘴道。  “人家不能走小道?”张沐说了萧子昭一句,自己却也明白,从澄端亭到钦安殿最近的路就是萧子昭带他来的那一条,那小公公肯定是另有事,去了别的地方。“陆大人,您感觉可舒服些了?”  陆如晦点点头,“多谢张大人关心,陆某好些了。”  “那请您出去吧。”  “哈?”  御膳房  萧子傲和环儿走到御膳房时听说萧子晗去了钦安殿都是一愣。  “堂妹为什么去了前殿?”  “刚才有人送来了一张纸条,萧姑娘看了就去钦安殿了。”沉香无奈道。  “钦安殿?是堂弟送来的?”萧子傲问道。  “不晓得,不过送那纸条的人说是给薛妹妹的。”沉香更加无奈,她都没来得及接过来,就被那位萧姑娘抢走了。  萧子傲无奈的笑笑,她家堂妹和那位薛姑娘可真是有缘分啊,“她走了多久了?”  “刚走,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沉香道。  萧子傲点点头:“那现在追上去还不晚。”  “萧大姑娘您要去前殿吗?”环儿问道。  “嗯,我去找晗儿。”萧子傲看着环儿,笑笑:“你就不用去了,看你这一头汗,歇一会儿再回去。对了,告诉我钦安殿在哪个地方。”  “钦安殿就在御花园正中。”沉香道。  “御花园,就是坤宁宫后面的那个大花园?”  “对,大,大花园。”  “嗯,我知道了。”萧子傲说完,对着两人笑笑,离开了。  环儿对沉香笑笑:“萧大姑娘人真好。就是粗鲁了些。”  沉香拉住环儿:“她好不好与我无关,但你可不许走了。”  “嗯嗯,我来的时候薛姐姐就和我说了,叫我来陪陪姐姐。”环儿挽着她的手臂笑道。  沉香原本是想叫她留下,自己去雨花阁看热闹,可见这丫头单纯,不好再说这话,只好道:“哎呀,还是薛妹妹贴心。”  “哦,我这趟白来了,连个好话儿都听不到。”  “环儿也最乖了。”沉香点点她的鼻尖,“等着,姐姐给你拿点心去。”  雨花阁内  宴席过半,夫人们三三两两的去院子里赏花看水,余下的聚在一处说话。而皇后等人进了雨花阁的后殿歇息。  皇后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刘贵妃,开口道:“你要是实在担心,只管去寻母后,就说是我叫你去陪母后说话的。”  刘贵妃摇摇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二皇子说话,我不喜欢他母亲,更不喜欢他。现在去寻太后,免不了见他,我不想见他。”  皇后叹一口气,“你还不能放下当年事,就算是她做了错事,这孩子也是无辜的。何况她已经去了,这孩子想来这些年也没少受苦。”  刘贵冷笑一声,“一死百了,可我总不甘心!”  皇后沉默了一阵,一直到采薇回来。  “娘娘,惠妃身边的敬谨求见。”  “惠妃?”皇后皱眉,她也牵扯进来了,“惠妃现在何处?”  “惠妃娘娘身子困乏,还在偏殿休息。”  “那就不要打搅她,带敬谨进来。”等事情解决了再同她说也不迟。  “是。”  敬谨战战兢兢的上前来,“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说着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  皇后和颜悦色道:“怎么了,可是惠妃妹妹叫你来的?”  敬谨深深的鞠躬道:“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有要事单独禀告娘娘,请娘娘允许奴婢近前说话。”  “谁知道你靠近了会不会对娘娘不利,有话直说。”刘贵妃见敬谨对自己视而不见,不悦道,“还是说惠妃身边的人都是这样不懂事。”  敬谨听刘贵妃将主子牵扯进来,急忙伏地道:“是奴婢太着急了,才会犯错,我们娘娘对此毫不知情,请贵妃娘娘息怒。”  “好了,你说吧。”皇后将一颗剥好的妃子笑递给刘贵妃,对敬谨道。  “有人要害我们娘娘腹中的皇子,请娘娘做主!”  皇后垂目,刘贵妃冷声道:“皇子?我竟不知这宫里什么时候还多出一个皇子来?”  敬谨大惊失色,“奴婢,奴婢太过紧张说错了话,贵妃娘娘开恩。”  “开什么恩,我有说过要罚你吗?少在我们面前演戏,有话直说。”  “是,”敬谨越发战战兢兢,“有人要害惠妃娘娘腹中胎儿,请娘娘做主。”  “可有证据?”皇后问道。  “有,有的。”敬谨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包,“请娘娘过目。”  采薇拿过纸包打开看了一眼,见是一些米白色的小颗粒,就小心翼翼的托着给皇后过目,“娘娘,可要交给医女看看。”见皇后点头,采薇将纸包封好,放进怀里,退了出去。  “这药是?”  “启禀娘娘,奴婢曾跟着一位医女学过几天医术,这纸包里的东西,是当归须。当归须有化瘀通经的功效,但对怀有身孕的女子而言是大忌,轻则见红重则滑胎。有人要用这些来对付我们娘娘。”  “既然是有人要害你们娘娘,那这药是怎么到你手里的?”皇后问道。  “是敬慎交给奴婢的。敬慎原本也是我们娘娘身边的宫女,前不久犯了错,被娘娘发到御膳房当值。今天晚上,我们娘娘身体微微不适,叫御膳房做一道羹汤送来。敬慎自然是亲自动手,不想经听到有人要害我们娘娘,又捡到这包东西,担心娘娘,才急急忙忙的将东西交给我。”  “既是如此,她现在何处?”  “就在门外候着。”  皇后点点头,“叫她进来,”又指了身边的宫女,“去趟御膳房,把今个儿管事的人叫来。”  不一会儿,敬慎进来,抬头看见刘贵妃也在,眼中闪过厌恶惊愕,又急忙低头行拜礼,“奴婢御膳房敬慎,参见皇后娘娘。”  刘贵妃冷笑一声,“今个儿是怎么了,一个二个都看不见我似的。”  敬慎闻言,眼中更冷,紧闭了嘴,不说话。  皇后看了刘贵妃一眼,对敬慎道:“敬谨说你听到了些话,你细细说来。”  敬慎抬头看了刘贵妃一眼,“奴婢有话要单独回禀皇后娘娘。”  刘贵妃冷笑一声,站起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人,”话说一半咽了回去,看了皇后一眼,“这里太闷了,我出去走走。”言罢带着人出去了。  敬慎方道:“回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就是被贵妃娘娘给害了。请皇后娘娘给我们娘娘做主!”  “你这话可有依据?”皇后冷声道。  “奴婢在御膳房门外听到有两个宫女在说话,原本以为她们是在偷懒,走进一听才听出来她们竟是在算计我们娘娘。其中一个奴婢以前见过,就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一个叫月华的宫女。她给了另一个人一个东西,然后说,这是你要的东西,拿好了办好事了另有赏,还提了我们娘娘。我装作路过,唬了她们一跳,等她们走后,我在地上捡起了这包东西。求娘娘为我们娘娘做主。”  皇后闻言皱眉,叫人去刘贵妃宫里叫那个陈月华过来。  敬慎正要再说话,见采薇带着庄易和沉香进来了,一个怔愣,被三人越了过去。  “参见皇后娘娘。”庄易和沉香一起向皇后行礼道。  皇后点点头,抬手让他们起来。  采薇对二人道:“庄公公,沉香你们说说吧。”  “启禀娘娘,老奴今晚因要兼顾着雨花阁和钦安殿两处的宴席,担心忙不过来,就指了戴权戴公公去御花园的厨房看着,托了沉香姑娘在御膳房看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两边跑,大面上半点错没出,若是娘娘要问具体情形,还是要麻烦沉香姑娘。”  “沉香,今日惠妃要的羹汤是谁做的?”皇后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今日因着雨花阁众位夫人齐聚,御膳房比往日要忙一些,不过惠妃娘娘的身体要紧,我们还是紧赶着做了,担心那些婆子同时做几样会做不好,奴婢就亲自动手做了。”  敬慎一愣,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你撒谎!”见皇后采薇等皱眉看向她,又忙道:“做羹汤的人明明是薛宝钗,我亲眼看见她去了御膳房,用了炉子!”  沉香不紧不慢道:“薛妹妹确实来了御膳房,是奉了我们太后娘娘的吩咐,给小县主做了道酥酪,为圣上煮了壶解酒汤,做好后就走了。中间我们宫里的环儿还来过一趟,娘娘若有疑虑,可传她来问。”  皇后摆手,“不用了,沉香你是母后宫里的老人了,你说的话自然比她一个小丫头要清楚,你来说就好。”更重要的是,已经叫来了沉香,再叫一个正安宫的宫女来,太后那边就瞒不住了。  “那,那她也不是没有机会。”敬慎强自分辨着。  皇后皱了眉,采薇直接道,“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敬慎看沉香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若说薛宝钗一个人要害她们娘娘,是因为薛宝钗蠢且善妒,但加上一个太后宫里的大宫女沉香,岂不是成了太后娘娘要害她们娘娘,这说不通啊。越想越紧张,满身冷汗的敬慎扑倒在地上,“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娘娘明察。那薛宝钗心性恶毒,已经不是第一次伙同刘贵妃宫里的陈月华害别人了,请沉香姑娘仔细想想,为什么她刚刚跟着檀香姑娘学账,檀香姑娘就一病不起了,这其中定是有猫腻啊。对了,肯定是她托刘贵妃帮她对付檀香姑娘,然后帮刘贵妃对付我们娘娘,没错,肯定是这样,请娘娘明察!”  沉香冷笑一声:“满口胡言,都当别人和你一样蠢,只一句,御膳房哪一宫的宫女都能进,为何偏偏要薛妹妹来做,那陈月华就不能自己去下药吗?”  敬慎辩解道:“那是因为,是因为陈月华没有理由进御膳房,但是薛宝钗有。”  沉香忍住打她一巴掌的冲动,道:“薛妹妹可是奉了太后娘娘的令去御膳房的。”这人怎么弄不清事儿呢,又绕回来了。  敬慎哑口无言,薛宝钗的确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可她又不能提前就知道自己会被派去给小县主熬酥酪,这岂不是又牵扯到了太后娘娘身上。  说话间,陈月华被带进来了。  陈月华一见皇后娘娘直接腿软了,说话都不利索,一句请安,半天没说全。  敬慎见她这样,心里又有了些底气,正要开口,被一直站在她身侧的敬谨拦住,“你且住了,想清楚再说,不然,受连累的只有我们娘娘”。敬慎抿唇,不再作声。  采薇看了敬谨敬慎一眼,问陈月华道:“你好好说,说清楚了。”  陈月华咽了咽口水,道:“奴婢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参见皇后娘娘。”  采薇见皇后点头,将那个白色的纸包递给陈月华,“你看看,这东西可是你的?”  陈月华一见那纸包,身子瘫软在了地上。  敬慎见状再也按耐不住,跪行过去,一把扯起陈月华,“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要害我们娘娘,说!”  陈月华哆哆嗦嗦道:“不是,我不知道,这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胡说,我看见你拿着这个了,说是谁交给你的。是谁要害我们娘娘。”敬慎边喊着被敬谨拉了回去。  陈月华脸色煞白,不住的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后叹一口气,“采薇,送她去典狱司。”  陈月华一听这三个字,立刻跪直了身子,“娘娘,奴婢说,奴婢这就说。”  采薇笑着道:“那就快说吧,别耽搁娘娘的功夫了。”  “是,是,奴婢明白,”陈月华胆怯的看了采薇一眼 ,“奴婢这就说。奴婢是刘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因为擅长面点,就被分在了厨房伺候。三天前,因着御膳房人手不够,奴婢又被调了过来。”  采薇问道:“那这包东西是什么?”  “是,是人参须。”  “人参须?”皇后看向敬谨。  敬谨急忙跪着向前一步,“娘娘,奴婢没有说谎,这包东西肯定是当归须。”  “不可能,”陈月华急忙摇头,“娘娘这是人参须。因为端午天热,太医院特特开了解暑汤的方子,叫我们时时备着。因为这人参须罕见,御膳房里备的比较少,不到后晌就用光了,奴婢就偷偷回宫里拿了些。”  “没有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给你牌子,内务府太医院,哪里没有?”  “这,这是奴婢第一次在御膳房做事,不想麻烦姐姐。”陈月华低头道。  “那,那你为什么要和人说我们娘娘!”  “那和这件事没关系。”  “说说看,有没有关系,我们自会判断。”采薇微笑道。  陈月华吞吞吐吐,不肯说实情。  沉香笑笑,“你说的那道汤我记得,我还记得负责煮那道汤的人是未央宫的宫女夏宝燕,你为什么要帮她,可不要说是你和她姐妹情深,她早你五年进宫,和你既无血缘关系,也无来往之谊。”  陈月华脸憋得通红,小声道:“奴婢,做错了事,她拿这个要挟奴婢,所以才,我不是,奴婢并非是有意的。”   皇后笑笑,“犯了错?”  “奴婢,奴婢,做了错事,主动交代,娘娘,您就看在奴婢刚进宫不懂事,饶奴婢一命吧。”陈月华匍匐在地上,抽泣着求道。  皇后微笑道:“这规矩原也不是我定的,是高祖皇后定下的,你若是不尊规矩,我自然是要罚你的。”见陈月华面色越发苍白,又道:“不过看在你今日主动说这许多,我倒是可以酌情从轻。”  陈月华舒了一口气,张口道:“一月前,奴婢被分到刘贵妃宫里,因着擅长做点心,就一直在小厨房里伺候,认识了各宫灶上的嬷嬷姐姐。后来,四月十五,全真道教祖师诞辰,奴婢奉命和嬷嬷一同去了正安宫,正巧看到一位嬷嬷在熬药。然后,”  然后就看到那婆子把熬好的药给了薛宝钗,她满心以为是薛宝钗喝的药,那婆子是她们小膳房厨娘的表姐,她帮她们送了几次东西,就熟了。后来那婆子贪凉,在屋里偷煮了碗绿豆汤,结果不小心把汤混在了药里,废了几包药,怕檀香责罚,找了她来帮忙。她自小跟着母亲学习厨艺,对药草也有了解,自然是认得药方上面的药材的,陈月华想起因病被驱逐出宫的朱姑娘,起了坏心眼,把其中一位药换了,想着等薛宝钗病发了,就能被驱出宫去,自己也算是报仇了。  后来听说正安宫的大宫女檀香病倒了,才知道自己弄错了,想着赶紧把药换回来,没想到半路撞到了未央宫的宫女夏宝燕,漏了馅儿,药也没换成。后来那夏宝燕知道了,给自己出主意,既然已经犯了错,不如将错就错,干脆把这项罪推到薛宝钗头上。  陈月华一直在犹豫,觉得这样太卑鄙,直到听说薛宝钗居然在檀香姑娘生病期间,趁机夺权,还当着一众嬷嬷的面把檀香姑娘气晕了过去,才下定了决心,给了那婆子一包人参须,叫她找机会放进薛宝钗房间里,也算是对那位檀香姑娘的提醒。只是这件事到底是她不对,这些天一直心里不安。没想到今天夏宝燕忽然那这件事要挟她,才有了今天的事。  “请娘娘原谅奴婢一时之失。”  皇后听了笑笑,“换药?陷害?你觉得这不算是大错?”  “奴婢是犯了错,可那薛宝钗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趁人之危,还好搬弄口舌,奴婢认罚,可她也一定要受到惩罚!娘娘,请娘娘······”  “启禀皇后娘娘,正安宫檀香请见。”  “什么?”陈月华傻了眼。  皇后叹一口气,还是惊动了母后,“请檀香姑娘进来。”  檀香笑盈盈的进门来,对皇后行过礼,“皇后娘娘,奴婢奉太后娘娘的命来叫沉香姐姐回去,小县主要吃玉带糕,别的人做不出来那甜糯的味道。”  皇后点头应允。  沉香叹气,看不成戏了。  檀香扯扯她,“快去吧,别叫娘娘和小县主等久了。”  “我晚上去找你。”沉香行过礼,经过檀香身边时,低语道。  檀香对陈月华道:“陈姑娘,如你刚才所言,我的药是你换的?”  陈月华不知所措的点点头,“对不起,我不是要害你,只是弄错了。”  “不是要害我?你知不知道那几天我是什么感觉,”檀香面上带笑俯身贴到陈月华耳边,“我的头和要炸开一样疼,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别人说话都听不清,每日昏昏沉沉。要不是薛丫头及时发现药渣不对,帮我换了药,我都不敢想象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更不会原谅你。”  陈月华嘴唇哆嗦几下,低声又道:“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檀香笑着站直了身子,“娘娘,太后娘娘吩咐,进了这宫里的人,都归娘娘您管,我们正安宫也一样,若是有人错了规矩,娘娘只管按宫规罚就是。”  皇后站起来听罢,笑道:“多谢母后教诲,也麻烦檀香姑娘走这一趟了。”  檀香低头对陈月华道,“你只给了她人参须,别的和你没关系?”  “什么别的?”陈月华一脸茫然道。  皇后想到包袱里的宫装和凤钗,对采薇道:“那个夏宝燕现在何处?”  采薇微微皱眉:“奴婢刚刚去御膳房没有见到这个人,奴婢这就派人再去找。”  皇后点点头,“去吧。”  采薇正要出去。又有个小宫女手中托着那个纸包进来禀报,“娘娘,太医院的程太医说,这包里的东西的确是当归须,可活血祛瘀,但不适合有孕的在身的妇人用。”  “不可能的,娘娘,奴婢给她的真的是人参须。”陈月华惊慌失措道,几步并过去,把药包抢过来,打开来看,“娘娘,这个不是奴婢给她的那个。真的不是,娘娘,”陈月华带着哭腔道,“娘娘,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奴婢也不敢对惠妃娘娘下手,娘娘明鉴啊!”  皇后看跪在一边的敬谨和敬慎,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敬慎哑声摇头,“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她听到夏宝燕这个名字时,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三天前,就是这个夏宝燕过来告诉自己说刘贵妃和薛宝钗要害娘娘的,她还以为这个夏宝燕是念在当年和娘娘一同进宫之谊才对她说,没想到,居然是她,对了,一定是她在嫉妒娘娘,一起进的宫,娘娘已经封妃还怀了龙种,她却只是一宫膳房的管事宫女,对,一定是这样。  敬谨见敬慎不说话,也知道事情不对,不敢说话了。  皇后皱眉,“罢了,敬谨,惠妃身子不便,身边也没贴心人伺候,你回去吧。”  敬谨看了敬慎一眼,低声道“多谢娘娘,娘娘,敬慎她也是一时想左了,还望娘娘······”  檀香笑道:“敬谨姐姐,皇后娘娘是看在惠妃娘娘的面子上才给你机会的,这般得寸进尺,不太好吧。”  敬慎伏在地上不做声,敬谨几次张口,再说不出别的话,规规矩矩的行过礼,出去了。  皇后对敬慎道:“你也是眼尖,只是心量这般狭小,难成大器,留你在宫中,日后不免再生事端。这般吧,你年级也不小了,提前放你出宫,你可有异议?”  “奴婢,多谢娘娘宽宏。”敬慎一头磕在地上,泣不成声。  “至于你,”皇后看向陈月华,后者一个激灵,  “娘娘,奴婢不要出宫,只要不让奴婢出宫,奴婢什么惩罚都能接受!”被逐出宫的宫女和到了日子放出去的宫女待遇可是天差地别,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被赶了出去,日后就只能躲在家里一辈子不见人了。  皇后笑笑:“到底是进宫的时间短,不明白规矩到底是什么。规矩之所以为规矩,就是谁都不能犯的,哪有任人挑的。既然你不明白,就好好的学吧。长春宫陈月华,为一己私怨,违反宫规,罚入辛者库。”  听见不是赶出宫,陈月华松了口气,又想起辛者库,心里又是一阵发紧,刚张嘴要求情,就被旁边守着的嬷嬷捂住嘴,拉了下去。  檀香全程微笑,对皇后道:“多谢皇后娘娘。”  “分内之事,母后可还有别的吩咐?”  “皇后娘娘辛苦,只是贵妃娘娘这宫里的空子是不是大了些。一宫尚且管不好,这协管六宫的权力是不是要?”  “这些本宫不需要!你们大可······”刘贵妃怒气冲冲的从隔间出来。  “安乐!”皇后出声制止,对刘贵妃轻轻摇头,又对檀香笑道,“本宫知道了,请母后放心。”  檀香看了一眼眼睛要冒出火的刘贵妃,笑吟吟的行礼退出去了。  刘贵妃瞪了皇后一会儿,眼神渐渐从愤怒变成了委屈,甩袖出去了。  皇后叹一口气,闭上眼睛,轻扶着额头,向后靠在靠垫上,“看看她去哪了?”  御花园,千秋亭  宝钗提着篮子走过千秋亭时,看到池边假山上有人影,出声道:“可是哪位大人在此歇息?”  “啊,哦,下官陆如晦,惊扰到姐姐了。”那个人影移到亮处,俯身低头道。  宝钗笑着回道:“参见陆大人,五月天气,白天虽热,夜间到底还是凉些,又是在这石头上,”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千秋亭,“大人不如进亭内歇息片刻。”  陆如晦腼腆笑笑,依旧低着头,“多谢姑娘关切,只是陆某一身酒气,又没有人引着,有失礼仪,恐惹人非议。”  宝钗笑笑,“奴婢虽不是钦安殿的宫女,也是宫里人,大人若不介意,就随奴婢一同进千秋亭,可好?”  “感激不尽,多谢姐姐。”陆如晦低头拱手。  宝钗看他一直低头,不敢看她,心里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走上前去带路。陆如晦落后两步,跟在她身后进了千秋亭。  刚进门内,陆如晦似是睁不开眼,一手捂眼,一手扶着门框,呆了半晌,方摸索着进亭内坐下。  宝钗见他脸色酡红,知道他是醉了,对屋里守着的小宫女,笑着点点头,说了自己是从何来的,捡了桌子上的茶盏,倒了一盏醒酒汤,等陆如晦坐定了,递给他,“陆大人,喝盏醒酒汤吧,会好些。”  “这怎么好麻烦姐姐。”陆如晦推辞道。  “奴婢原本就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来为诸位大人送解酒汤的,大人只管喝就是了。”宝钗垂目道。  陆如晦闻言,拱手笑道:“那就劳烦姐姐了。”说着一手端起茶盏,一手抬袖遮口,一饮而尽。  宝钗见状和那小宫女说了几句话,就提着篮子出去了。  陆如晦喝完见宝钗已经走了,想着要算是承了人家的人情,就出门来送。刚走到门口,就被撞的就要歪倒在地上,又被人一把扯起站直了,定神一看,竟是一位刚及他耳的女子,急忙挣脱开来,  “冒犯了。”陆如晦道。  “对不住。”萧子傲道。  二人一愣,萧子傲抢先道,“不知兄台可曾见过一个比我矮半头的女孩儿,穿着水蓝色的衣裳。”  陆如晦一愣,摇头道:“陆某刚刚见到一位提着竹篮穿着绿衣裳的宫女姐姐,不过和姑娘您说的不太一样。”  萧子傲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薛宝钗,皱了皱眉,“多谢。”说着又要走。  陆如晦喊住她:“姑娘可是在找人,若是这样多找几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找要快些。”  “兄台?认识路吗?”  陆如晦一窘,“陆某确实不怎么识路,不过这千秋亭的宫女和公公们应该最熟识这里,姑娘不妨找他们帮忙。”  萧子傲皱眉,想着萧子晗的安危比名声重要,就点头道:“多谢兄台提醒,劳烦兄台引路。”  “那是自然,姑娘随陆某来。”陆如晦笑道。  宝钗斜穿过御花园到了钦安殿,向门口守着的侍卫说了,就留在门口等那侍卫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怀恩出来,见来的人是她,笑道:“薛姑娘,可是太后娘娘有事要吩咐?”  “太后娘娘吩咐御膳房做了些解酒汤,吩咐奴婢送来给诸位大人。”宝钗回道,将手中的提着的竹篮举高。  怀恩见只是小竹篮,笑道:“劳烦薛姑娘转告太后娘娘,请她老人家放心,老奴早早就吩咐了这里的茶房煮了醒酒茶。”  “怀恩大人思想周虑。”宝钗笑道。  怀恩指了身边的侍卫护送宝钗去钦安殿茶房。  宝钗行礼谢过,跟着侍卫走了。  怀恩叹一口气,原本他是想让薛宝钗见张沐一面的,毕竟张沐马上又要离京,只是刚刚发生了那种事,还是别让她们遇见的好。  钦安殿内  昭帝阴沉着脸看着台阶下跪着的张沐一直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要旁边的萧子昭扶着才勉强能跪住,猛地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张沐之,你好大的胆子!”  台下众官皆是精神一震,圣上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张沐发过脾气呢。  张沐半个身子靠在萧子昭身上,眼睛半闭着,对昭帝的训斥不闻不问,似是听不清阶上之人在说什么。萧子昭跪在张沐旁边,紧紧扶着张沐,对昭帝道:“圣上,您也看到了,沐之哥,不,张大人都已经醉成这样,怎么可能会对那位姑娘做出什么来,”说着用手指向跪在他们之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舞姬。  那舞姬闻言,呜呜的哭了起来。  萧子昭见状着急道:“你哭什么,你倒是说啊,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就知道哭。”  昭帝见状更是生气,“萧子昭!没你的事,给朕回去!”  萧子昭着急的想要说着什么,见昭帝脸色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不甘的低下了头,对张沐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沐之哥哥,快醒醒啊。”见张沐没反应,萧子昭啧一声,回头瞪着那个舞姬。刚刚沐之哥哥把陆大人赶走之后,说他头晕,叫自己去茶房拿点蜂蜜来泡水。他虽然很奇怪,房间里明明有热茶的,不过想到沐之哥哥爱吃甜,就乖乖去了,不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澄端亭里满满的人,连怀恩都在,他挤进去,就看到沐之哥哥被两个公公搀扶着出来,屋里面一个衣衫不整的舞姬捂着脸在哭,他都没来及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跪在这里了。  林如海混在人群中,一脸担忧的看着张沐,他自然不相信张沐会在宫里做出这种事,何况萧子昭说的也没错,张沐醉成了这般模样,跪都跪不住,哪里还会做什么,分明是被人算计了。  人群中一人也是皱眉不语,明明算计好了是陆如晦,怎么中招的是张沐。陆如晦不过是个刚入官场的九品官,身后一无世家大族二无富商权贵,一旦德行有失,那么他的官途也就到头了。可张沐不同,这件事顶多对他有些打击,远远不到能毁了他官途的地步。  “圣上,”石泉上前一步,“这件事情颇有疑点,圣上不如等张大人清醒些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大理寺卿附奏。萧子诺见状也上前一步道:“圣上,臣记得子昭表弟随着张大人一起去的澄端亭,不如问一问子昭堂弟?”萧子昭闻言急忙点头,“就是,臣扶着张大人去澄端亭的时候,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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