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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假意

萧子昭见萧子晗哭的厉害,以为妹妹受了欺负,直接闯到了昭狱去寻人。萧子傲则陪着萧子晗一同回了雨花阁。  到了门口,萧子晗犹豫着不敢进去,担心母亲看出来,也害怕别人问起她刚才去了哪里。  萧子傲以为她是怕长公主责问,安慰道:“没事,我和婶娘说你是贪吃御膳房的点心,才不肯回来,我们绕去偏门,假装是从御膳房回来就可以了。”  萧子晗嘟嘴道:“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贪吃啊。糟了,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母亲肯定知道我不在御膳房,怎么办啊。”  “这有什么,你放心就是,婶娘又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叫你为难,肯定会帮你打掩护的。”萧子傲笑道,“以前我每次出去玩,爹爹生气归生气,每次都会在人前帮我说话的。”  “大伯父真好,但就算母亲现在帮我,回了家也少不得一顿罚了。”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萧子傲笑笑,“那我就帮不了你了,我只要带了父亲喜欢的酒和酱牛肉回来,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呐,婶娘估计不爱吃酱牛肉这种下酒菜吧。”  “啊~,堂姐,我能跟你一起回西宁卫去吗?”萧子晗撒娇道。  “当然可以啊。”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萧子晗拉着萧子傲的胳膊向来时的路走去。  “不行,这样吧,你先在外面等着,哪都不要去,我进去和婶娘说一声,嗯,就说你吃撑了在外面消食?”  “不不,”萧子晗急忙摇头,吃撑了是什么破理由,“你就说我,我有些中暑了,在外面的亭子子里歇息了一会儿。”  萧子傲点点头,“也行,那我去了,你哪都不要去,啊。”  “嗯嗯,对了堂姐,你把我中暑的情况说的越严重越好。”这样就算回去了,母亲也不会舍得罚自己。  “你啊,”萧子傲拿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以后别总叫婶娘担心。”真是有人求之不得,就有人弃之敝履啊。  萧子晗笑着送走了堂姐,嘘一口气,靠在墙上,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真是的,装什么吃撑了,她明明从中午开始就没吃过正餐了好吧,要不溜进去找点吃的,可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又不敢再乱逛,只能待在原地。  萧子晗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墙那边传来声音,  “······你先歇歇,等事情过去了,我再同圣上说。”  “同他说有什么用,人家是大孝子,后宫的事,只要太后开了口,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我问你,你信不信我,你若信我,我便不在乎她们如何说;你若和她们一般疑心与我,我就,我就······”说着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你多心了,我何曾疑心过你。倒是你,自从知道二皇儿要回宫来住,就魂不守舍的。”  长时间沉默之后,另一个女声才道,“他,真的要留在宫里吗?”  “毕竟也到了启蒙的年纪,继续住在寺里,不合礼数,皇叔已经提了几次,圣上总不能坐视不理。”  “又是太常寺的那些老货,吃饱了撑的,一天到晚盯着后宫这些事。哼,说得好听,什么为了皇嗣,为了江山安稳,还不是为了找个好操纵的······”  “噤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不能说,那不能做,闷死我算完!”  萧子晗将呼吸放轻,偷听皇后说话已经是大忌了,何况她们说的还是皇嗣太常寺,宫里的密辛什么的,她真是一点都不想知道啊。  “你且忍忍,到了七月,宫中事情少了,我们去行宫避暑。”  “······”回应她的是一阵哭泣声。  忽然传来别的声音,  “晗姐儿,你在哪?晗姐儿。”  母亲的声音?堂姐带着母亲出来了?要不要这么巧,萧子晗捂住嘴巴,慢慢的蹲到墙角,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奇怪,应该在这附近啊。”萧子傲的声音。“婶娘你站站,我去寻她。”  别啊,堂姐,别过来!萧子晗在心中喊道。  “诶?皇后娘娘,呃,臣女拜见娘娘,娘娘您怎么在这?”  堂姐,你问了个最不该问的问题啊。  “子傲,怎么了?皇后娘娘!原来您在这里。”  母亲,你不要也掺进来啊。  “钦安殿派了人来求见,怀恩公公已经来过了,想是圣上有事。采薇她们都在寻您呢。您快些回去吧。”  钦安殿?莫不是怀恩公公把事情都告诉母亲了,糟了,母亲不仅要生气她乱来,还要生气她说谎了,不过都是她的错就是了。会不会连累堂姐啊。  “啊,贵妃娘娘也在,您和皇后娘娘一起出来散步吗,感情真好啊。”  堂姐!都叫你不要说了啊!  “嗯,萧姑娘在附近吗?”  来了来了,不要回答,不指望你撒谎圆过去,只说一句不知道就好。  “不晓得,刚刚还在的,不知道那里去了,真是的,明明告诉她不要乱走的。”  没错没错,就这么说。  “原来如此,这宫里的路复杂的很,萧姑娘年纪小,万一出了什么事,呵呵,瞧我说的什么。萧大姑娘还是赶紧去寻她吧。”是刘贵妃的声音。  完了,还是被怀疑了。萧子晗心中哀嚎,要是皇后娘娘还好说,偏偏是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的刘贵妃,要不自己干脆假装养病,在家里躲着好了。  那边长公主陪着皇后贵妃回了雨花阁,萧子傲行礼目送她们走远,吁一口气,“出来吧。”见没动静,又道:“晗儿,她们走远了,看不见的,你出来吧。”  萧子晗小心翼翼的动了动,抬头就看见萧子傲已经立在她面前,“我只是诈你一诈,你还真在啊。偷听长辈说话可不好哦~”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先在这的,是她们没有看见我。”萧子晗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我才倒霉呢,不过站的隐蔽了些,就白白被人记恨了。”  “放心,你不说是中暑了吗,就在家多呆些日子,少进宫不就行了。”  “好姐姐,和我想到一处了。”萧子晗笑着抱住萧子傲的胳膊,“那就劳烦姐姐在母亲面前帮我说几句话。”  张府  苏婵娟乘着青幄小马车进了内门之后就被个年轻管事领着进了后院西北角的一个院子。那院子不大,五脏俱全,三间小小的正间,左右两边走廊连着耳房,后头还有两个小抱厦。院子四角种着海棠树,长大极高大,透过枝丫树叶,只能看见小片小片黑漆漆的夜空。  “这里是重院,以后姑娘就在这里歇息吧。”  “这怎么好,奴家是来侍奉张大人的女婢,这样的地方?”苏婵娟螓首低垂小心翼翼道。  那管事笑笑:“苏姑娘是宫里出来的人,自然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大人特特吩咐了,要在下好生照顾姑娘,请姑娘安心住下。”  “那,薛姐姐同奴家可是一起住?”  “薛姑娘另有住处,已经有人领着她去了。”  “这······”  “我们府里正经主子只有大人一位,人少但屋子多,就算再多容几人也不打紧。请姑娘安心住下吧。”  见面前人重复了两遍话,苏婵娟不熟悉这里,怕惹了他不耐烦,点头笑笑,行过了礼,等管事将她的行礼安顿好后,从包裹里摸出一贯钱来,“请先生吃酒。”  那管事摆手,微笑道:“府上规矩,入夜之后不得饮酒,辜负姑娘美意了。”  “那就请先生吃茶。”苏婵娟报以微笑,重新将包着手绢的钱递过去。  那管事接过,收入袖中,“恭敬不如从命。”  “请问,薛姐姐住在哪里呢?”见管事要走苏婵娟急忙道,“我们是一起出来的,也好也好有个照应。”  管事点头:“实在抱歉,我们只按大人的吩咐做事,在下只接到了要送姑娘来重院的命令,并不知晓其他人要做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薛姑娘住处。”  “这样啊。”苏婵娟点头,心里却有些不信。  管事又道:“姑娘也无需忧心,安心歇息,明日见了薛姑娘,自然就知晓了。若姑娘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去复命了。”  “劳烦先生。”苏婵娟行礼。  那管事施施然行了半礼,转身离去了。  张府面积不大不小,管事出了院子便加快了脚程,不过半刻人已经到了张沐所在的主院。  “回大人,那位苏姑娘已经安顿好了。”管事站在门外道。  屋里传来张沐的声音,“嗯,她可有说什么?”  管事将刚才他和苏婵娟的对话说了一遍,然后静等着张沐的吩咐。  “嗯,叫人去厨房端个火盆过来。”  管事应声,对着紧闭的房门行了一礼,离去了。  他刚才倒也不算对苏婵娟撒谎,他确实不知道薛宝钗的住处,因为张沐还没有给薛宝钗安排住处。  此刻薛宝钗就在张沐的房中。  张沐将宝钗带进来的路上,主动将今晚的事情说了,“······你能选的路,就只有去太庙或皇陵。若是太庙,就要出家做姑子,完全和外面断了关系,依你的性子,八成会去皇陵。皇陵,其实也没有比太庙好哪里去,日子苦的很。所以我擅作主张向圣上求了你来。”见宝钗不做声,张沐又道:“我会尽力医好你脖子上的伤,等好了,我再求圣上让你回宫。”见宝钗依旧不做声,张沐以为宝钗在宫里还有什么事要做,被自己搅了局,遂低声说了句:“对不住。”  宝钗听了这句,微微惊讶的抬头,“和我道歉做什么,你今晚救了我两次,我应谢你。我刚刚是在想那苏姑娘······”  “她是圣上用来给你作掩护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张沐见宝钗不是生气,稍稍放心,又听宝钗提起那位苏姑娘,心又提了起来,急忙解释。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好像之前在哪里听过她的名字。”  “你们都在宫里,偶尔听人闲聊说起她也很正常。”  “不是在宫里”宝钗道,“好像不是在京城听说的。”  “金陵?”张沐见宝钗这样认真的回想着,也开始想宝钗去过的几个地方,“还是杭州?”  “杭州?”宝钗身形一顿,道,“张沐,我记得当初那位吴量吴公子和吴仁争吵离家是为了一位姓苏的姑娘。”  “苏小婵?”张沐想着,“名字确实很像,年龄也很接近。谢祁曾在杭州见过她,明日叫他来认一认就知道了。”   宝钗点头,跟着张沐进了院门。  “总之,先重新包扎伤口吧。”  屋内,张沐皱眉看着宝钗脖子上的伤口,“刚才不该让你自己清理的。”  “怎么了?”宝钗坐直了微微歪头,闻言道:“可是没清干净?”  “嗯,而且包的太紧,天气又闷,有些炎症了。”张沐见宝钗皱眉,又道:“不要紧,将烂的地方清了,用药酒清洗一下,应该没事。就是,”想不留疤,不太可能了。  张沐的话只说了一半,宝钗却是听得明白,勉强笑笑,“那就麻烦张大人了。”  张沐薄唇微抿,将要用到的柳叶小刀在火上烤过之后又泡到盛着药酒的小盆内,低声道:“你很勇敢。”  宝钗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也很聪明,若不是你,萧子晗一旦暴露了身份,被他们当做人质。这些人能不能捉到都成问题。伤口是见证,证明你很好,你,不用太在乎。”张沐吞吞吐吐道,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连安慰人都不会。  宝钗看着低头忙碌的张沐,微微动容,笑道,“谢谢你,张沐。”  张沐见宝钗这般看着他,忽而觉得嗓子有些干,咳嗽两声,端起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些白水给宝钗,“说来,还没有问过你,你以前都是吃什么药的。”  宝钗抿一口白水,想了想,将冷香丸的方子说了,“······病发时,取一丸用黄柏煎汤服下。”  张沐点头:“这方子听着怪异,仔细想想也有些道理,就是配起来麻烦,赶不巧了,十年也配不来。”  “说来也奇了,得了那方子之后,不过两年功夫,一应齐了。”  “现在身边可有?”  宝钗摇头,“那冷香丸要收在梨树根下,当初因不知道宫里的情况,就没有带着,不过薛府里有常备这的,就在后院的梨树下面。”  “嗯,”张沐点点头,明天去一趟,呃,叫人去一趟薛府好了,这丫头在这里的事也要说清楚,“你,可想回家?”  宝钗闻言,沉吟片刻道:“现下是不能回去的,”说着抚着刚包扎好的伤口,“张沐,你可能帮我在母亲面前遮掩一下,就是,我受伤的事。”  张沐笑笑:“那倒容易,你不回去,她见不到你,你有没有受伤还不是我说什么是什么。嗯,就说你是因为病发了才被太后娘娘打发出来,正好我在场,就主动要了你来,这样一来去要冷香丸也有理由了。”  宝钗笑着瞥他一眼,“很熟练嘛。”  张沐挑眉,“彼此彼此。”  当晚,宝钗就在正院耳房歇下了。今日一天比往常十日加起来还要劳累,她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正房的张沐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宝钗就睡在距他不过几步路程的房间里,就在他的府上,张沐心上脑中无一处不兴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越发睡不着,又不敢点灯叫人来,怕惊扰她休息,最后在临窗的躺椅上枯坐到天明。  第二日,随着谢祁和萧子昭先后拜访张府,昨日张沐留在宫中后非但没有受罚还得了两个女婢的事也传开来。  驸马都尉府  萧子晗昨日回来之后,就蒙着被子不起,假装生病。长公主有些怀疑女儿昨日偷听了刘贵妃和皇后的谈话吓病了,因此倒是没有怀疑她是不是装病,但也不好大张旗鼓的请太医来府诊治,就只让府上养着的府医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吃着。  萧子傲则从外面带了不少甜点进来给萧子晗下药,一是觉得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二是躲避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媒人。京中各家夫人原本对她不甚关心,大都是因为被当年西宁侯的做派吓到,又不了解西宁侯夫人,对这位像是忽然冒出来的萧大姑娘不免有些偏见。而昨日萧子傲在雨花阁呆的时间并不久,期间又一直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长公主身后,见人只是行礼问好,颇有些乖顺柔和的样子,没有她们想象中的粗鲁或是小家子气,倒叫她们有些动心。  萧子晗既高兴又不高兴,“堂姐,你真不出去看看,万一有你觉得不错的,叫我母亲给推了,岂不可惜。”  萧子傲靠窗站着,闻言道:“我觉得都挺一般的,出不出去无所谓了。”  “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萧子晗喝一勺药,急忙拿了一片梨肉嚼着,问道。  “亲眼看?他们又不会来,那些媒人口里天花乱坠的,一句能信的都没有,听她们说,还不如叫我的亲兵去打听。”  “那就叫他们去啊,反正他们也是闲着。”  “打听哪个?还是哪个都打听?罢了,我才来京城多少日子,对她们的了解定是不如婶娘,还是请婶娘过过眼再说吧。”  萧子晗点头,“也好,那万一真有堂姐你看顺眼的呢?”  萧子傲笑笑,做了个握拳的动作,“那他就是被如来盯上的孙猴子,躲不过我去。”  萧子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比喻?笑着笑着,呛到了。  长春宫  昨晚之后,皇后以管教不严的名义将刘贵妃软禁在了长春宫里。后宫一片哗然,谁不知道皇后和刘贵妃最好,平日里像一个人似的形影不离,去年除夕宫宴刘贵妃公然佩戴越制配饰都没有收到惩罚,这次不过是因为个不懂事的宫女,怎么忽然就被发落了?  想着刚刚回宫的二皇子,众人心里都有些微妙起来。之前宫里的皇嗣只有大皇子一个,刘贵妃作为大皇子的生母自然是嚣张跋扈,皇后娘娘也要忍让她一二。现在二皇子回来了,比起大皇子胜在年幼无依靠,又听说是个懂事的,想必皇后娘娘在这两位皇子之间已经做出了选择,才会如此吧。  因着这件事,后宫的诸位妃嫔虽则昨日忙碌,今日却还是起得早早的来向皇后请安,表明自己是个安分守己的。  而在她们之中,惠妃来的尤其早。  昨日惠妃身子不便,早早的就歇息了,因此一直到今天早上,才从一晚未休息的敬谨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自然很是吃了一惊,因此草草的打扮一番,乘着小轿去了静宁宫。  三品以上的妃嫔可以乘小轿在宫中往来,惠妃有孕在身,所乘轿子的级别又比别个高了一级,一路过去,格外惹眼。不免又惹起了一番争议,有人以为她是去落井下石的,为了踩有想要害她腹中孩儿的刘贵妃一脚,也有人觉得她是想要在皇后面前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争一争。  实际上,惠妃是去为刘贵妃求情的。  “前些日子为这宫宴,即便是臣妾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贵妃娘娘一时注意不到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也是人之常情。”惠妃坐在下位,身体略略前倾,小心翼翼道,“如果是因为臣妾宫里那两个不懂事的宫女,那臣妾也当一同受罚才是。”  皇后娘娘的精神意外的还不错,笑着对惠妃说:“惠妃妹妹无须介怀,新来的小丫头不懂事,自然是管教时出了错,妹妹身边都是宫里的老人,在妹妹身边侍奉的时日又不久,她们犯的错,同妹妹又有什么干系?”  惠妃闻言苦笑,皇后娘娘看似为她推脱,实则将罪名认定了,宫里的老人,以前都是好好的,来到她身边就犯错,不是她的责任又是谁的?正待再次开口,见皇后身边的女官采薇开口道,  “惠妃娘娘,您现在可同别个不一样,昨日又受了委屈,我们娘娘自然会护着您,您就好生养着,等到了日子,为我们大兴再添一位小皇子,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多谢采薇姑姑关心,”惠妃谢过采薇,又对皇后道,“只是大皇子马上要进东书房读书,若是因为心中牵挂贵妃娘娘而耽搁了功课,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皇后娘娘摇头微笑道:“大皇儿年幼,读书识字固然重要,但学会分辨是非对错才是立人之本,刘妹妹愿意以身作则,教导孩儿,是他的福气。大皇儿若是懂事,就会更加认真对待读书一事。妹妹多心了。”  惠妃闻言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皇后一眼,见皇后面上笑容不变,稍稍放心,不再劝解,“皇后娘娘教导的是。”  皇后见她不做声了,又温言道:“昨日妹妹受了委屈,今早又受累早早跑过来,本宫看得清楚,妹妹你是个贤惠的,这惠妃二字是封对了。就像采薇说的,你现在有身子,要是因为这些是是非非心里不舒坦,带累了腹中的孩儿,圣上和母后那里,本宫都没办法交待。妹妹现在不应当再为这些俗事操心,将养好身子,才是妹妹与本宫的头等大事。”  惠妃一一低头应了,“臣妾谨遵娘娘吩咐。”  皇后笑笑,想到一事,叹一声,道:“薛女吏的事,你也不要多心。原是昨日殿上张大人犯了些许小错,圣上罚他狠了些,为了表示皇恩,才将薛女吏赐予了张大人,和妹妹的事无关。只是你们姐妹无缘,才聚到一起,又分开了。”  惠妃并不曾从敬谨那里听说关于薛宝钗的事,因此不知情,听闻皇后这般说,心下暗自惊讶,面上只能点头称是,“能为圣上分忧,是她的福气,臣妾怎会多心,谢娘娘关心。”不知是哪位张大人,薛表妹又是怎么被赐予了他。  因心里记挂着这件事,身上有隐隐有些不舒服,惠妃请罢安就回宫歇息去了。想着皇后的话,便将自己腹中胎儿看的极重,先叫了医女来请脉,服下安胎药,休息了两刻,才叫了敬谨来问话。  敬谨想着上次敬慎就是因为在娘娘面前说了那位薛姑娘的话被娘娘逐出去,又觉得昨日之事与薛姑娘的关系不大,便没有在元春面前提及薛宝钗,今日见自家这般问,就斟酌着将薛宝钗的事说了几句,她自然不知道前殿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自己推测,“······那陈月华说了几句薛姑娘的坏话,会不会因为这个,惹了皇后娘娘不喜,以为薛姑娘是个好生是非的,才将薛姑娘打发出宫了。”  惠妃想着皇后的话,缓缓地点点头。虽则皇后娘娘说薛表妹的事和她无关,但要是真的无关,又何需皇后娘娘亲口说出来,还强调了两次。  “不过娘娘您也无需担心。皇后娘娘这是在为您做主呢,因着薛姑娘和这事有些关系,就将她逐出去,又不想娘娘面子上不好看,才将她赐予哪位大人。”敬谨笑着安慰惠妃,“刘贵妃几次和娘娘您为难,皇后娘娘也借机将她软禁起来了。娘娘您该高兴才是。”  惠妃笑笑,却没将敬谨的话听进去多少。因为二皇子吗?以前也听说过二皇子生母和刘贵妃之间有些嫌隙,现在二皇子回宫,皇后娘娘是担心贵妃娘娘会为难二皇子,才将其软禁起来的吧。平日里再好的姐妹,也没有皇嗣要紧。刘贵妃虽也有大皇子傍身,可大皇子自幼由皇后娘娘亲自教导,自己在静宁宫伺候那几年也看得清楚,大皇子对皇后娘娘比对生母刘贵妃还亲些。何况皇子年纪大了,对生母的依赖自然就小了。以后读了书,吃住都在东书房,偶尔回来,也只会去皇后娘娘的静宁宫请安,和生母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皇后娘娘此举莫不是已经将刘贵妃视作弃子了?  往日皇后娘娘对刘贵妃的种种骄纵,现在细细想来,竟像是捧杀,刘贵妃仗着皇子傍身,皇后放纵,行为蛮横跋扈,现下被软禁了,恐怕宫中人人都在暗中庆幸嘲笑,无人同情于她。  惠妃想得愈深,心里愈是发寒,轻轻的抚摸着小腹,仿佛这个孩子能给她暖意。这宫里,姐妹情深多是假的,只有自己腹中这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而同为四妃之一的徐淑妃此时却来到了长春宫。  刘贵妃只着白缎中衣,散着头发,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见徐淑妃来了,只抬了抬眼皮,“来了,坐吧。”  徐淑妃倒也不以为意,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笑着问她:“反思的怎么样了?可有收获?”  刘贵妃扯扯嘴角,“发现自己宫里房梁上有猫算不算?”  “猫?”徐淑妃饶有兴致的看去,确实有只猫,刘贵妃是苏州人,那边房梁上不像这边大都是龙凤麒麟,而是些山水花鸟,而刘贵妃又不喜山水,皇后娘娘便让工匠在额枋房梁上画了些花鸟小兽,刘贵妃竟不知道吗?  “不只有猫,还有只鸟,两个倒也有些意思,同在一个框里,还非要争个高低出来。”刘贵妃看着正在扑鸟的猫,冷笑道。  “就是因为框里只有它们两个,才更要这般打闹,不然这日可不是沉闷无趣儿?”徐淑妃捂嘴笑道。  “呦,看来你自比那只猫了?以为定胜了鸟的?”刘贵妃瞥她一眼,冷笑道。  徐淑妃缓缓摇头,温柔笑道:“我呀,不是鸟儿,更不是猫儿,是坐在这梁下看它们争斗的闲人罢了。”  “是够闲的,”刘贵妃坐起来,不耐烦道:“有话快说,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可我就是来说这有的没的啊,”徐淑妃眨眨眼,“皇后娘娘怕你无聊,特特嘱咐了我来陪你说话解闷儿呢。”  刘贵妃听了这话,面上的不耐收了,强自嘴硬道:“我同你有什么可说的。”  “你同我没有,我同你有哇,”徐淑妃笑着,眼睛眯成月牙,“我知道好多好多典故呢,我讲给你听啊。”  “等等,”刘贵妃见徐淑妃就要开口讲故事,指了身边的宫女,“端些瓜果茶水来,本宫要一边听一边吃。”  徐淑妃也道:“本宫也要茶水,要新进的碧螺春。”  “你倒会挑。”刘贵妃嘟囔着,叫人一并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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