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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锅

贾母也是没想到沈超会这般地咄咄逼人,贾赦和贾瑚如此地不顶事儿,至于小儿子,她却是从来没想过要将贾政陷入到那种境地中去。    好名声的重要性她比谁都清楚,才不会让贾政坏了名声的。    “这个,到底是琏儿他娘留下来的,难道真就不能留给琏儿么?”    到底姜是老的辣,贾母打起了悲情牌,对着沈超道。    “真不能,至少现在不能,等着琏儿成亲之时,自然会给他,却不是现在,莫不是我妹妹的嫁妆已然给人……”    这话一出,众人的面色都是有些不好看,    “沈大人,万不可乱说,十日之后你再来。”    最后还是贾政看不过去这般的烦乱事儿,对着沈超说道,他一向好面子,况且国公府这么大的家业,占着先大嫂的嫁妆,也的确不像话。    “既然如此,那么沈某十日后再来,琏儿,二舅带你去看你外祖母,可好?”    贾琏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按着他自己的想头,这些日子他该留在家里的,不过眼下舅舅这般说,他习惯性地抬头去问询老太太的意思。  贾母有些无力地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随着沈超自去,左右一个孩子,左右不了大局,也改变不了大局就对了。    沈超带着贾琏离开之后,贾母砸了自己手中的茶盅子,  “沈氏,欺人太甚。”    “老太太息怒,这事儿本是咱们不占理,况且如今不宜与沈氏交恶。”    瞧着贾赦魂不守舍的样子,贾母这心中就更怄了,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但凡他稍微能有点儿刚性儿,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逼的毫无还手之力么?    毕竟这是老大的家务事儿,贾政不宜插手,贾母也早已习惯了贾政对于这些琐碎事情万事不管,毕竟他是爷们儿,陷于后宅能有多少出息?  可是老大呢?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别说是外头的事儿了,便是家务事儿都理不清,尽管当初沈氏和贾瑚的事儿内情比较复杂,可这并不妨碍贾母更加地瞧不上这个窝囊没出息的儿子就对了。    沈氏的确是欺人太甚,不过贾政说的对,现在的确不能和沈氏交恶,只怕沈家上下巴不得贾家和他们闹呢,正好儿地就顺手收拾了贾府。    贾母一点儿也不怀疑沈复有这个能耐,况且这些年贾府也不是没有得罪过人,不能给别人这个机会。    想想为御史的女婿,贾母心下稍安,至少沈复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贾府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朝堂上没有人,这是贾府如今最大的短板,林如海尽管是贾府的女婿,可他不是贾家人,是林家人。    她那个左性儿的闺女因着十年前的事儿还和自己闹脾气呢,母女二人如今之间的亲密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内里到底如何,也唯有贾母自己知道了。    贾母想想顿时觉得心肝更憋闷了,这就没有一天的舒坦日子可过了?  沈家简直可恶!    贾母想想马上要损失的一大批财物,这心中就更恼火了。    “行了,散了吧,老二,将你媳妇儿叫过来。”    沈氏的嫁妆虽然名义上是贾母在保管,可其实呢,这些年的经营都是在王氏手上的,目的为的就是贴补贴补二房,至少她明面上还是做的一碗水端平的,没有太过偏向着那个就对了。    至于私下的贴补,贾母纵然是私房再厚,也挡不住有个无能的儿子和贪婪的儿媳啊,沈氏的嫁妆给了王氏,简直是一举数得。    不仅给贴补了二房,而且这一有事儿不就有了背锅的么?    老太太人老成精,世事洞明,自然是不会给自己留下太过明显的把柄,她都这把年纪了,背负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声可不好呢。    王氏听说沈超上门之后这心中就泛过了一丝不好来,这会儿听的老太太找她,这不好的预感立即地就变成了现实。    沈氏的嫁妆,沈氏的嫁妆是什么鬼    王氏看着端着茶,一言不发的老太太,彻底地懵逼了,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可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将那玩意儿给吐出来的呀!    “这……可是……当初……”    “你尽快地整理出来吧,沈家当初可是在衙门里报备过的……”    贾母可不给她在多言的余地,直接地就将最糟糕的境地给点出来了。  沈家如今可是巴不得贾府能闹腾出来呢,那样的话他们才能有正儿八经的理由来收拾贾家。    这样的当头,贾母纵然再蠢,王氏纵然再贪财,绝对不会给沈家机会的。    不过想想自己私库里那么些的好东西要交出去,王氏这心肝肺都开始疼了,生疼生疼的。    却是全然不想,那些东西压根儿就不是她的,原本就是别人的。    不过如今看来是没法子保住了,沈家是铁了心地要收回去,至于老太太,怕也是指望不上了。    “是,老太太,我这就回去收拾!”    按着册子收拾,说的好听,可好些东西如今都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她上哪儿去找那些东西呢?    当初沈氏的嫁妆中金银这些东西还真是不多,大多数都是古玩字画,古籍之类的,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这些年除了走亲访友之类的,贾政这个酷爱读书的可还真是拿走了不少,剩下的便是王氏再喜好金银玉石不爱这些玩意儿可也知道是好东西,一股脑儿地都交给了自己了长子贾珠。    贾珠自然是喜不自禁,再是没想到母亲竟然能有这样好的东西给自己,他能不高兴么?    这些年,拜访大儒,交友往来的总会偶尔地送出去一件两件的,如今可是让王氏上哪儿去将这些东西找回来呢?    眼看着这沈家不依不饶的,若果真拿不出来,这不就是现成的把柄么?  丈夫在这些事儿上面指靠不上,王氏只能盼这儿子帮衬她一把了,看着有什么价值差不多的东西代替上,先将沈家这一关过了再说。    不过面对儿子的时候,王氏总觉得有些心虚,贾珠也没想到母亲拿出来的东西竟然是先大伯母的嫁妆。    十年前的贾珠不过是个稚童,里头的内情他并不知多少,可从那儿之后,一直压在自己头顶上的堂兄彻底地消失了,他也成为了国公府的嫡长孙,人人称赞,受尽宠爱,府上长辈们将振兴国公府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头上,一度他也是十分自得的。    可是如今呢?    伴随着母亲闪烁的言辞,贾珠也沉默下来了,他想起了那个惊才绝艳的堂兄,想起了自己曾经是多么地羡慕他,被高高在上的祖父抱在怀里。    那个时候的自己,祖父压根儿就没多看过一眼的……    “母亲,您先准备吧,我去书房……”    浑身疲惫的贾珠身材惨白地丢下了同样不再状况的王氏,脚步踉跄,背影狼狈地离开了王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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