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从窗户外偷过来,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洗礼,那些隐约的晨露显得晶莹透亮,细细看去,仿佛能从中看到整个世界,被压缩过的,就像是切茜娅的眼眸。 她一直没有醒,昨晚他折腾得很久。 在昨晚他进入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她在蜕变,漆黑如上好丝绸的发,一点一点褪色,变成了极浅淡的粉色,这种颜色,并不是适合所有人,尤其是这样浅淡的颜色,但她却拥有苍白到有些透明的肤色,比发色更加浅淡。 那张透露出北欧女神的脸,也像是褪下了面具一样,露出了她原本的模样。 一张媚惑瑰艳到摄人心魂的脸,太过耀眼又太过诡谲,令人生出无尽的侵犯欲望。 长成那个样子,即使是出行也会很危险。 随时随地都很可能被抓走,被强迫,被囚禁。 冬兵略显冰冷的眼神看着她,深蓝色的眼睛,滑过一丝柔软,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怀里的少女动了动,柔软光滑的肌肤,只是轻轻的触摸就会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她蝶翼般的睫羽颤了颤,然后露出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奇迹般的眸色。 当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就像整个世界为她绽放。 她纤细的手指摸了摸他的金属手臂,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做了。 机械的冰冷触感,她没有瑟缩,反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纯粹又干净,“winter soldier。” “你喜欢我吗?” 显然不够喜欢,她当然知道。 否则她就不会在这里醒来。 在记忆里,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就能获得一个人纯粹的爱。 她的这场旅行已经太久了,记忆像是从亘古的银河穿越,经过时间的洗礼,像是潮水般褪去,她已经不记得很多事了。 更重要的是,在不断失去的过程中,她不知道有没有懂得情感的意义,但是她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必然的过程。 她从洛莉夏那里要来的蝴蝶,其中一只送入了自己的大脑。 远古神明的杀戮,疯狂又绝望。 比起她那些微不足道的无病呻吟,真实的痛苦让她变得更坚强。 但是那只蝴蝶,穿过了她的大脑,带走了她的一些记忆,她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但她心甘情愿,她也不想永远记住那些不断失去的过程。 是啊,她是绝代佳人,万众瞩目,世所罕见的奇迹,世上无人不对她心动,轻而易举就能三千宠爱在一身,但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当她离开,唯独她能记得一切,所有的故事都会变成她一个人的记忆。 她永生,但人类却只有短短数十年的时光。 所以到了最后,总是她来缅怀过去。 但是,凭什么要她去记得,她是天之骄子,凭什么要成为一个可怜的角色? 不懂感情与玩弄人命,就是十恶不赦了? 显然是,所以她和昔拉都在各自的世界里等待救赎。 冬兵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以后去了洗浴室,而床上的切茜娅伸了伸懒腰,也掀开被子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痕,她嘴角勾出一个调情女孩的坏笑,对着洗浴室里的男人说,“winter soldier,禁欲不是一个好习惯。” 并不是外勤就不能找女人,但是冬兵之前的时光,大部分都被冻起来,也没有表现出过任何这方面的欲望。 但是不表现不代表没有。 她就像是一个按钮,打开了他的开关。 洗浴室里的男人恶毒地想,是她自己送上来的。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阳光落在地上,穿过那些鳞次栉比的乔木,从树叶的缝隙跃过,在地板上形成奇形怪状的阴影。 冬兵从洗浴室出来以后,看到少女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修长匀称的双腿踏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流露出几分坏女孩的味道。 见到他出来,她收回了腿,一脚踩上茶几,从上面跳过来,挂在他身上,细软的发丝落在他的颈项里,略显冰凉的手指勾住他的后颈,声音像是被酒侵蚀过一般,渗透出丝丝甜味,“昨天我满足了你的需求,今天你就得听我的。” 冬兵拍了拍她的屁股,“下来。” 切茜娅听了反而将双腿环住他的腰,缠在他身上,唇瓣贴在他的耳边,摩挲着他的皮肤,还恶意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我为什么要下来?” 这种挑逗,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切茜娅深刻地清楚了恶劣性质的行为不应该再继续。 等到结束以后,她已经累极,鬓发也因为汗水而贴在脸上。 瓷白如玉的手指,搭在他的金属手臂上,随意地画着,她略显倦怠地撒娇,“我想吃李子。” 她当然知道他喜欢吃李子。 所以她才要故意和他抢。 切茜娅恶劣地想要看到他拒绝自己,这样她就好给他找不痛快,例如趁他不在吃掉所有的李子。 真是个好点子,她想。 但是冬兵这次却没怎么迟疑,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李子洗净以后就递给她。 幻想落空的切茜娅:我曰。 其实她并不是多喜欢吃李子,但她还是咬了一口,汁水在嘴里弥漫,她侧头吻上他,恶作剧的重现。 冬兵的吻侵略性十足,太过激烈的吻,未被吞下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银丝一般的液体,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带着旖旎的色彩。 等他放开她以后,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常年战斗而带上茧的手指有些粗糙,他放轻了力道,摩擦着她红润的唇。 一个不安分的美人,任何举动都能轻易影响人类的情绪。 太容易获得爱,所以她应该不会在乎。 但是,他从来不会放走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