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套衣服应该适合你的身材。”弗拉朵把衣服放在洛拉的床上。　　洛拉懒洋洋地开口，“多谢。”　　　　弗拉朵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她，“拿着。”　　洛拉一把接住，抬眼看她，“你难道不去吗？”　　“昆兰身边不需要那么多人。”弗拉朵看着洛拉不太好的脸色，笑道，“你看起来可不太好。”　　“我好得很。”洛拉没好气地说道，也不避讳弗拉朵，站起身来直接解开了浴袍，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弗拉朵看着她白的发光的皮肤，倚在墙边。　　“跟着他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他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我看出来了。”　　弗拉朵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看你这副样子，恐怕是在我提醒你之前他就已经惹你不痛快了吧？”　　　　洛拉把外套往身上一披，蹬上靴子，甩了甩略显凌乱的头发。　　她话语里有挑衅的味道，墨绿色的头发更为她添了一丝张扬的气息。　　“我跟定他了。”　　　　洛拉把钥匙攥在手心，看了弗拉朵一眼，打开门十分潇洒地走了出去。　　　　哈莱姆　　第二大道和116街交叉路口　　　　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我去叫格斯。”　　没等后面的昆兰回答，洛拉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屋内一家正在拍全家福。　　站在门外的洛拉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感叹一声：有家人真好。　　格斯和天使背对着她自然看不见，莱雅却看见了她。　　　　莱雅有点惊讶地指着门口。　　“那个――”　　格斯顺着她手指的地方转过头去。　　他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惊喜。　　　　“洛拉？”　　　　洛拉推开门走了进来。　　“晚上好，各位。打扰你们真的抱歉，不过我想时间到了。”　　她转头看向格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洛拉扑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　　“好兄弟，好久不见。”　　　　“你认识她？”洛拉出去后，莱雅问格斯。　　“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格斯说道，看到洛拉让他悬起来的心放下了不少，“放心，你们会很安全地出城的。”　　莱雅点了点头，只是看上去还有点担心。　　　　第三大道大桥　　布朗克斯　　　　一辆银色小轿车停在检查站门口。　　工作人员用手电照了照车内。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格斯报了他的名字。　　“你有文书吗，埃利萨尔德？”　　“我不知道还需要文书。”　　　　工作人员嘲讽地问道：“你住在山洞里吗？因为所有人逗知道这扇门只向政府官员和持有通行证的市民开放。”　　格斯说道：“请你帮个忙去看一下那名单上有没有我的名字。”　　工作人员有点不耐烦，“这又不是夜店，没有什么名单。”　　　　古普塔刚要开口，格斯就示意他不要说话。　　“古普塔先生，我来处理。”　　　　工作人员的目光被后面的车所吸引。　　他站直了身子，喊道：“后面的车怎么回事，关掉你的大灯！”　　　　洛拉熄了火，从车里面走了下来。　　她把手里的文书递给那个工作人员。　　他有点狐疑地接过，打开仔细看了看。　　　　“可以了吗？”洛拉倚在车门上问道。　　工作人员点点头，“放行！”　　　　检查站的大门开了。　　格斯下了车，莱雅见状连忙也跟着下去，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就去找你。”　　格斯吻上了莱雅的唇。　　　　洛拉的眼神飘向了昆兰那里，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目视前方。　　格斯目送载着女友的车子通过检查站，刚想走过来，就看到天使在另一边下了车，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　　“我做到了，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天使拍拍格斯的肩膀。　　格斯无奈地笑了笑，和天使一起走到洛拉身边。　　　　洛拉挑了挑眉，“你还带了一个朋友，格斯。”　　“这是银天使。”格斯笑道。　　“很高兴见到你。”天使说道，算是正式见了面。　　洛拉点点头，只听昆兰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　　　　“我们是要聊天还是要上车？”　　　　洛拉仰头看了看天。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这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给人面子，偏她还喜欢得紧。　　　　“上车吧。”她开口说道。　　　　格斯觉得车上的气氛有点诡异。　　他认识洛拉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她开车开的这么认真。　　两眼目视前方，连半个字也不说。　　而坐在后排的昆兰就更别提多恐怖了，不仅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而且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洛拉跟这个人在一起来接他，格斯真的要以为这两个人素不相识。　　　　洛拉方向盘一转，停下了车。　　“到了。”　　她拔出钥匙，自顾自地开车门下了车，也没管后面的昆兰。　　　　格斯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两个人，带着天使跟上了洛拉的脚步。　　“我想昆兰应该有话要跟你们说。”洛拉回头扫了一眼最后面的昆兰，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转身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个谈话。　　　　洛拉正在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银针，让针在空中形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洛拉？”　　“嗨，格斯。”洛拉一伸手，空中的银针就齐刷刷地飞进盒子中。“谈完了？”　　格斯点头。　　“你的头发又变回原来的颜色了？”格斯与她好歹相处了大半年的时光，对她还是比较了解，包括她原本的发色。　　　　“没办法，如今这局势，我总不能整天带着那些染发剂。”这倒是实话。因为她自身的能力，几乎所有的染发剂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把头发染成黑色。　　　　“洛拉，告诉我实话，你跟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格斯凑过来问道。　　“交易？”洛拉有点不明所以，“什么交易？”　　“得了吧，洛拉。我了解你。如果没有交易，你怎么会帮他做事？”　　　　洛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格斯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怨不得他。她刚来到纽约的时候，为了在这里迅速扎稳脚跟，的确急功近利的很，向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但……　　“我知道你跟昆兰做了交易，但我跟你不同。我与他之间，没有任何交易。跟着他做事完全是我自愿的。”　　格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别开玩笑了，洛拉。这不是你的战争，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　　　　“那你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呢，格斯？你也可以全身而退的。你参战不仅仅是为了给埃利萨尔德夫人报仇吧。”洛拉支着桌子看着他，“还为了一个人――莱雅。”　　　　洛拉垂眼，降低了声音。　　“你我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最爱的人参战。”　　洛拉站起来，手指灵活地在空中飞舞着，盒子中的银针一根根飞出，在空中整齐地码出一个名字。　　　　Quinlan。　　昆兰。　　　　格斯有点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扶了扶额，颇有些无奈，“可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人，不，连人类也算不上的半血族呢？　　　　“有些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再说，我本来就是个怪人不是吗？”洛拉撇撇嘴，又笑容满面地开口，“好啦，我劝你趁着天还没亮去睡一会，毕竟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对吧？”　　格斯看了她好一会。　　“好吧。你跟谁在一起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懂吗？”格斯说道，“那就晚安了。”　　“我懂的，格斯。谢谢你。”　　　　洛拉挥手让银针再次落回盒子里，把盒子放好。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了没两步却突然发现拐角的阴影处站着一人。　　洛拉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腰间的银针，第二个反应就是――　　那不是别人，是昆兰。　　　　洛拉的额头上冒出一颗汗珠。　　她强作镇定，露出一个微笑。　　“我说昆兰先生，你在这里多久了？”　　“不久。从埃利萨尔德先生开始谈你我之间的交易开始。”　　那就是全都听到了呗？　　　　“呃……”洛拉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你瞧，天就要亮了对吧，我觉得我应该调整回正常的人类作息时间了。”　　她的笑容是挺灿烂的，但怎么看怎么僵硬。　　昆兰就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让开路。　　　　僵持了几秒之后，洛拉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垂眼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不行吗？”她轻声问道。　　　　“……为什么？”　　　　“因为说出来不但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们彼此都尴尬罢了。”洛拉自嘲地笑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洛拉。”昆兰叫住了她。　　　　洛拉转身。　　“事情不是这样。”昆兰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拒绝了我不是吗？”洛拉走到他身前，声音很低很低，却依旧带着倔强。　　“我是喜欢你，昆兰。我恨不得把这条命都给你，可是你不要。”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只给身后的男人留下一个背影。　　但如果昆兰此时能看到她的脸，就知道她在强忍着不哭出来。　　　　哪有什么坚强啊，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矫情什么，难受也是自己自作自受，洛拉·兰谢尔。　　她跟自己说道。　　可是……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