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农村自己酿造的高粱酒，度数比一般白酒高得多，刚一碰到伤口，倔老头就痛得倒吸凉气。

“看把你能的，身体不好还去爬牛心山。”

张扬手上的动作变得轻了不少，嘴上说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哪个喊你龟儿考那么好嘛？”

倔老头自然不服输，撇着嘴道：“要是你考得一般般，我也不用去给牛王爷还愿撒。”

“……算你厉害。”

张扬没办法为了跟倔老头赌气，放弃这次超常发挥的成绩，辛辛苦苦复读一年，再战高考，只好选择投降。

“行了行了，不用抹了，你赶快吃饭去，吃了饭滚去学校里填志愿。”

倔老头从他手里抢过白酒瓶，瞪着眼威胁道：“要是你龟儿没考上蜀大，我打断你的腿！”

“成。”

看到倔老头真没什么大问题，张扬总算放下心来。

跑到灶台上端了两碗玉米糊糊出来，爷孙俩一人一碗，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玉米糊糊，张扬挥手跟家人们告别，到张子太家借来摩托车，油门一轰就冲了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张扬去他家借摩托车的时候，有不少小屁孩拿着装满菌子的塑料袋，想拿来卖给张子太，给自己挣点零花钱。

卖菌子的生意，大概率是成了。

……

顺着河边一路前行，张扬很快翻过了山梁，上了清兼路。跟上次去竹园镇不同，摩托车换了个方向，朝着兼山县城一路挺进。

摩托车冲过好几道山坳，天宇村二队和三队一晃而过，进入了地势险要的路段。这一段路起伏不定、凹凸不平，还会突然拐几个大弯，堪比秋名山的八连发夹弯。

两侧山上偶尔还有沙石滚落，开车和骑车都必须要加倍小心。张扬认识的熟人和亲戚中，有好几个在几年或者十几年后，死在了这一段路上。

其中就包括天宇村后来的村支书，以及张扬的三舅妈。

“嗯？”

就在张扬这么想的时候，前方当着出现了交通事故。

一辆面包车斜靠在路边，十来个乘客站在马路上。

在农村或者偏远城镇生活过的80后或者90后，大多经历过这种时代，一辆摩托车可以坐四五个小孩子，一辆三排七座的金杯面包车，能装下二十几个乘客。

滴！滴！滴！

张扬按了几下喇叭，示意他们让开道路。

这群乘客纷纷退到道路两边，顺便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张扬正准备骑车离去，人群中却有人认出了他。

“噫，张扬……”

“爸，好像是张扬哎！”

张扬疑惑地看向人群中，三道熟悉的身影印入了他的眼帘。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看着张扬，身旁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长相圆润，笑得很是开朗。

在距离他们三四米的地方，还站着一名高挑的年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