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还没取得什么进展，任雪就在女同学的帮助下，说起了一口标准的兼山方言。

“咯咯……”

听到这里，任雪突然笑出了鸡叫声，看到张扬笑眯眯盯着自己，连忙捂住了嘴巴，将头扭到他看不到的方向。

只是通红的耳朵和脖子，早已出卖了她。

懂得如何给女孩子留面子，是男人迈向成熟的第一步。

张扬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讲述高中两年发生的事情———跟她有关的每一件事。

听到混世魔王准备在晚自习结束后吓唬她，自己冒冒失失从阴暗处冲出，吓跑了混世魔王的同时，也把她吓了一跳，接连几天上课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怒火。

去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同学们纷纷冲到操场打起了雪仗，她很快就成了大家集火的对象；有个家伙不小心砸到了她的鼻子，把她砸得哇哇大哭。他气得晚饭都没吃，偷偷在楼顶堆了几十个雪球，等那家伙来上晚自习的时候，狠狠用雪球收拾了他一顿。

高考前夕，同学们忙着写留言册，生性凉薄的他表面上没有准备这东西，实际上早就买好了留言册，想让她给自己写一段话当做珍藏。实在觉得开不了口，就偷偷把自己的留言册跟其他同学夹在一起，偷偷放在她的课桌上，亲眼盯着她写完之后，再趁没人的时候拿回来。

还有春游的时候……

张扬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候，语气依旧平淡和自然，嘴角偶尔会泛起一丝笑容。

“你……这些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任雪不知何时转过头来，眼泛泪光看着他。

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谁都不知道屋子外边究竟有什么样的风景；当这一层窗户纸捅破后，屋内的人很快便会醒悟过来，这些风景她早就已经看过了，只是当初没有上心罢了。

张扬提及的每一件事，她仔细回想后，都会发现它们的不同。

“这不是你的问题，就像你刚刚说的，这两年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来了一段文艺青年式的告白：“不敢跟你说话的我，偷偷保护你的我，默默喜欢……不，或许这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因为你像一束光，照亮了我沉闷压抑的生命。”

这种表白放在二十年后相当狗血和老土，放在如今这个纯真年代，杀伤力还是很足的。

“张扬……”

任雪眼里的泪光越发明显，眼看就要掉出来了。

“听个故事而已，用不着哭啊。”

张扬翻了翻全身上下的兜，都没找到纸巾，只好把衣袖递到她面前，淡笑道：“今天身上没带纸巾，你要是真的哭出来，只能用我的袖子擦了。”

“噗……”

任雪瞬间从感动的情绪里跳脱出来，当真拉住张扬的袖子，放到鼻子前边狠狠擦了一下。

“靠，说好借给你擦眼泪，你擦鼻涕就有点过分了吧。”

张扬急忙扯回袖子查看，没发现鼻涕的踪影，索性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掀起地摇摇头：“这么大一股男人味，你还真下去鼻子啊。”

“咯咯……”任雪再一次笑出了鸡叫声。

张扬总算掌握她的一个秘密，高兴的时候“噗嗤噗嗤”笑，发自内心高兴的时候，笑声就会变成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