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就是在火车上做点小生意。”

大叔搓了搓手，又是憨厚一笑。

做生意？什么东西卖得这么快？

宋子鸿的好奇心更甚。

视线扫到旁边的师妍。她翻了个身，嘴巴吧唧两下。

怕打扰到她休息，宋子鸿只能作罢，没再多问，任由大叔爬上床。

大叔上了床，倒头就睡。

两分钟后，小小空间里充斥着均匀的呼吸声。

宋子鸿也撑不住，下去锁好门，也躺平去会周公。

他是被饿醒的。

早上太早，吃不下饭，现在睡了一觉，只觉得胃里空空，头晕晕乎乎的，眼前师妍的脸，像是打了马赛克。

“你没事吧？”

师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怎么跟楼上那个小孩子似的，有时候成熟，饿了还是哭着叫妈妈？”

叫妈妈？他吗？

宋子鸿抹了把脸，还真有哭过的痕迹。

是因为现在的年纪，距离妈妈去世还不够十年，所以还经常能梦到？

“没事，就是饿了，吃点东西就好了。”

师妍依旧不注意分寸，上衣的领口都快滑到小腹了，还贴着他不肯走。

只是此时的宋子鸿无暇顾及其他，只想立刻吃点什么，摆脱莫名的阴霾。

他主动向后挪了挪，从师妍腋下钻走，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想吃什么？我带了面包、泡面，还有火腿肠。你不喜欢的话，我去看看火车上有没有盒饭。”

师妍直接坐在他床上。

“小宋总对火车这么熟悉？”

“从网上看来的。”

“不用了，我不饿，你买的什么面包？给我一个。”

宋子鸿挑了红豆的给她，又去外面打了热水。

热乎乎的红烧牛肉面下肚，他感觉又活过来了。

换做是从前，他可不知道吃泡面会这么满足。

其实他坐火车的次数也不多，只是每次都买硬座，也不肯多花点钱，在车上买吃的，只能闻着其他人饭菜的香味吞口水。

现在不一样了，吞口水的另有其人。

大叔闻着味儿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比火车上的便宜两块钱。有需要的行行好，帮我攒点养老钱。”

……这是在打广告？

宋子鸿放下叉子，伸手拍了拍大叔。

“大叔？醒醒，你饿了的话，我这里还有，可以下来一起吃。”

大叔猛地睁开眼：“真的？”

“嘿嘿，”大叔坐在宋子鸿身边，眼前是一碗泡面。他局促地搓搓手。

“谢谢你啊。”

“没事。我能问下，您是卖什么的吗？”

大叔掀开泡面的一角，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又盖上。

“其实我也是卖泡面的。我批发来，带到火车上，在饭点前卖一些，其实这时候我也不在乎卖多少，因为等火车上的价格出了，大家就知道我的便宜了。下午再去卖，会有更多人买。”

这办法不错，宋子鸿对面前的大叔刮目相看。

“你也看到了，我脸上的疤很明显，有的人觉得可怕，就避着我走。但有些人就会同情我，主动来买，甚至买很多份。

在他们眼里，帮了我应该也是值得炫耀的功德吧。”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