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是为了钱啊,她付了我十镑调查你一周的行程,我是说,那可是十金镑啊!不是十铜便士、十银苏勒,而且工作量也不是很大,您知道的,私家侦探这行如果不能抓住每个任务,是赚不到钱的。”
“哦,所以即使雇主身份不是很明显,有可能是个逃犯也接受吗?”亚诺逼问到。
“您说笑了,如果是您的话,您接受吗?”亨利不答反问道。
亚诺沉思片刻,不再追究这点,进而问道:
“她的相貌,有记录么?”
“有!”
听到这话,亨利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个女性的画像,那是个看上去腼腆和善的年轻姑娘,画工不错,能看出些许神态。
“你随身带着这张纸?”亚诺问着收起了画像,叠了三叠放到上衣口袋里。
“……私家侦探,有备无患。”
听到亨利的话,亚诺就明白了基于金钱的契约关系有多么不牢固。
“她的目的呢?”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啊,信息越少,价格越高,是我们私家侦探圈内的准则。”亨利挤出了比苦还难看的笑脸,哀求道:“饶了我吧,警官,我也只是拿钱办事,以后保证再也不犯了。”
亚诺沉默片刻,开始思考对方的话和自己所处的情况,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回去直接问大占卜家就好。
亨利咽了咽口水,看着亚诺阴晴不定的样子,双腿紧绷,生怕对方什么时候突然抽出刀来将自己宰了。
怎么偏偏接了这样一个差事,为了这点钱得罪这种一言不合就拔刀的狠人,精神病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警官,理都没地方找。
亨利悄然瞅了瞅自己被斩碎的衣领,忍不住地心疼大衣钱。
这时亚诺却收起长刀,随手向身后一背,长刀就以亨利无法理解的方式凭空消失了,哪怕是他见过最精妙的魔术师也不能用这么精妙的手法将一把两米长的真正的刀收起来。
难道那是魔术道具?
……亨利缩了缩脖子,回想着刀刃的冰冷感,感觉自己一时有些站不稳。
然而,五张乔治三世却适时摆到了他眼前。
“帮我查你原本雇主的信息,越多越好,你知道我在哪工作,自然也明白应该怎么告诉我。”
亨利咽了口口水,轻轻接过了那五镑,点了点头,神情稍稍恢复了平时的捎带绅士风度的模样:
“我明白,请放心,这是我们每一个廷根好市民的义务。”
“廷根好市民……呵呵。”
亚诺说着,身影忽然消失,将亨利侦探吓了一跳。
这人难道真是个魔术师?……今天可真是见鬼了,好在有点收入,等回到事务所得赶紧开瓶葡萄酒平复一下心情……
这样想着,亨利走出了小巷。
但下一刻,他就不再走动了,一位脸型很圆,腼腆和善的女性已在这里等候了许久,看到他时,露出了如邻家女孩版的甜美笑容:
“看起来有人遭到了背叛呢。”
我没有……
亨利正想大声辩驳,吸引亚诺赶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
特莉丝竖起纤细白嫩的食指,轻轻碰在涂了清淡粉色口红的唇上:
“嘘……”
下一刻,黑色的火焰从亨利的身体中出现,将这个可怜的侦探焚烧殆尽,五张亨利·奥古斯都六世被放开,在夜月光华中,随风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