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传来郝秘书的安慰。
“嗯,谢谢你打电话告诉我。”
谢婉晴近乎机械般回应着。
挂断了电话,谢婉晴表情木然地坐在沙发上。
“小姐。”
侍女小翠担心地看着谢婉晴。
谢婉晴恍若未觉,她就这样木然地坐着。
但渐渐地,在悲伤之外,一股异样的情绪开始浮现:是轻松和窃喜——难以遏制的轻松和窃喜。
谢婉晴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弟弟被人杀了,自己竟然会感到轻松和窃喜。
你太坏了,谢婉晴!
简直不是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能这样?
你这个时候应该伤心,应该哭泣!
传统的道德观又让谢婉晴不断在心中唾骂自己。
她想让自己表现得更伤心些。
但失败了。
甚至内心喜悦的涟漪还越来越大,要不是小翠就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脸上或许都已经流露出笑意来了。
她跟谢长安确实是有姐弟情谊,但从小到大,谢长安也确实给她闯了许多祸,她给他擦屁股早就擦累了。
现在,终于不用继续擦屁股了,也不会再有人拖累她了。
谢婉晴依旧木然地在沙发上坐着,但心中却开始冷静思考。
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以及——该怎么利用这件事,将利益最大化。
尽管冷血,但这事她不得不做。
洪洞县,一个更震撼的消息流传开来。
前任治安所长,洪大帅的小舅子谢长安,死了,被赤侠帮高手刺杀于镇龙江上。
如果说之前周崇宗一家的横死是一颗大石掉进了平静的水面,在整个洪洞县都掀起了涟漪的话。
那这个消息就是让整个洪洞县都掀起了惊涛骇浪了,一下子就盖过了周崇宗之死所带来的影响。
沈观夜作为治安所所长,原本正“装模作样”地追查着鬼面阎罗,一副誓要为周崇宗报仇的模样,出了这事儿,就不得不把精力放在这事儿上了。
这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调查周崇宗的案子,他不得不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对谢长安的死,可没这个必要!
在以出色的演技应付完因为谢长安的死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后,沈观夜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到了家,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令他惊喜的身影。
“清宁师父!”
他高兴地喊道。
堂屋里,一名女尼正同他母亲安氏相对而坐,两人正说着话。
边上,沈知梅抱着儿子,不时接上一句。
女尼微胖,皮肤白且光洁,笑容宁静慈悲,看着就让人感到安宁,很有些宝相庄严又慈悲为怀的意思。
这是清宁师父,止水庵的当家尼姑。
止水庵创建的时间不长,十几年前才建庵。
当初建庵时,沈观夜的祖母作为虔心念佛的居士,很是捐了一大笔钱。
可以说,止水庵能建起来,沈观夜的祖母出了很大的力,因此,止水庵就有点像沈家的家庵。
后来,因为沈观夜的祖母是很悲天悯人的性子,而清宁师父也是类似的性格,两人既说得到一块去,也合得来。
一来二去,双方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沈观夜祖母故去的时候,便是清宁师父亲自做的水陆道场,念的往生经。
而沈观夜作为最受宠的长孙,小时候经常被祖母带着去止水庵,同清宁师父自然也是很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