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声晦忽然叹了一口气。
“这一点上,还要感谢周崇宗,他虽然背弃了我与他之间那么多年的恩义,但至少没有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还反过来帮忙遮掩了,不然咱们家怕是要遭受大难。”
周崇宗编的故事是沈声晦遭到了野生英灵的袭击,等他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重伤了,他拼死才将人救下来。
因为编得合情合理,才没有引起洪洞营的怀疑。
“他真的是完全出于好心?我看未必。要不是因为这个秘密一旦透露出去,他多半也会被灭口,恐怕早就拿着这个大秘密为自己谋取利益了。”
沈观夜反驳道。
沈声晦又叹了一口气。
“爸,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伱休息了。”
沈观夜见自家父亲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脸上又露出了倦色,便适时道。
沈声晦唔了一声。
“嗯,去吧。对当时发生的事,对外的口径就按周崇宗当时编的吧,也省得引起人的怀疑。”
“如今你虽然成了天启领主,但要是这事被龚自强察觉了,一旦他决定铤而走险,咱们家照样还是很危险,不能马虎。”
沈观夜应了,然后起身离开了卧室。
不一会儿,安氏便回了房间。
月落乌啼,沈家的几个房间,都久久没有熄灯。
第二天,沈观夜照常上班。
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了沈声晦苏醒的消息。
沈家本就是洪洞县的望族,有关它的八卦本就传得很快,更何况如今沈观夜还成了治安科科长,想拍他马屁的人自然是时刻关注着沈家的动向。
沈声晦苏醒过来这么大的事,这些人当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一天下来,沈观夜不知收到了多少祝贺,有些人消息灵通到连他都感到震惊。
下班后,沈观夜回到家,更是迎面撞上了刚刚探望完沈声晦,正要离开的苏怀义和他的大儿子苏昌瑜。
站在门口送客的是他妈还有沈知兰、贺庭章夫妻俩。
清早的时候,沈观夜便分别给沈知兰和沈知竹分别拍了电报。
下午的时候,姐妹俩就从沧浪市赶回来了——父亲苏醒过来,这可是天下的喜事,姐妹俩哪有不第一时间赶回来的道理?
“苏伯父,苏大哥,两位是来探望家父的吗?怎么不吃了晚饭再走?”
沈观夜礼貌问候。
“夜哥儿回来了?”苏怀义笑着打招呼,“恭喜啊,声晦兄否极泰来,终于醒过来了。晚饭我们就不吃了。”
苏昌瑜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笑。
他的年纪比沈观夜大上不少,已经结婚好几年,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严格来说,与沈观夜更像是两辈人。
之前的时候,双方也不熟。
“夜哥儿,有空的时候,上我们家来坐坐。我记得你小时候的还经常和你奶奶来我们家串门,”说着,苏怀义比划了一下高度,“那时候你才这么高吧。”
“最近太忙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沈观夜说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
很快,苏家父子便离开了。
“姐,姐夫,你们回来了?”
沈观夜高兴地同沈知兰夫妻打招呼。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一起吃了晚饭。
饭桌上,小火锅热气腾腾的煮着,豆腐在清汤里翻滚着。
看着眼前团圆热闹的场景,安氏难得地有些感慨。
曾经的沈家是很热闹的,上有祖父母,下有五个孩子,人丁兴旺,人气很足。
可随着祖父母前后脚故去,沈知梅和沈知兰姐妹俩出嫁,沈知竹又去省城上了大学,家里就明显冷清多了。
这大半年来,因为沈声晦这位当家的受伤昏迷,整个沈家的气氛更是压抑。安氏嘴上不说,内心却是多少有些落寞的。
如今家里重新热闹起来了,她自然是很高兴,一向平静严肃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淡笑。
……
春和日暖,花园里,蜜蜂在蔷薇花丛里采蜜,蝴蝶在花树间翩飞。
阳光透过花厅的玻璃,洒落在皮肤上,带着温热的重量,让人微醺。沈观夜坐在花厅里,眺望着窗外的湖水和湖边的花木。
这里是苏家。
苏家的花园是出了名的,作为洪洞县的“簪缨世家”,苏家的园子在建造之初就是请了当时的园林大家设计的,后来建造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堪称十步一景。
尤其是这花园,经过苏家几代人的经营,奇花异草不少。
如今又是春日,今天的天气也是格外的给面,晴空万里。
所以,此情此景。
真可谓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