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悲苦人生，敢问路在何方？
苏鸢的表情十分严肃，在沈观夜面前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
沈观夜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甚至反应过来后，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无他，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磅了，也太突然了。
在此之前，他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也就是说碧龙阀的情报系统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这绝对是一件有可能影响天夏历史进程的大事件！
这么大的事，碧龙阀的情报部门连半点消息都没得到，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鬼门阀是天夏实力最强的大军阀之一，甚至，没有之一。
因为除了如今占据着中央政府地位的天龙阀外，就属鬼门阀的实力最强。
天龙阀既然都是中央政府了，当然不能算是军阀了，那鬼门阀岂不就是天夏实力最强的军阀了？
不止如此，鬼门阀还是如今天夏唯二拥有14阶巢穴的势力。
一路飞来，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甚至情不自禁地脑补了一场“穷小子爱恋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得，经年以后，甘愿假扮乞丐默默守护着当年的心上人”的狗血戏码！
独脚老头还是沉默不语。
中央政府的直属部队，其实力比鬼门阀强得有限，是靠得国家大义才能压服得了鬼门阀。
“这位就是那天的龙虎武师前辈？”
施良友浑浊的眼睛里陡然掠过一缕光。
像独脚老头这样的苦命人，不知还有多少。
“这，不可能吧？”
如今虽然知道了他其实是一位9阶的龙虎武师，却也改变不了对方已经命不久矣的事实。
江风悲号，随着独脚老头的自述，沈观夜心中的狗血脑补早就荡然无存。
朝廷已经被推翻，虽然保皇党还有着强大的势力，保留着包括一座13阶巢穴在内的众多英灵巢穴、几十万的军队和一块偌大的地盘。
再然后，就是列强入侵了。
至少，比碧龙阀是要强上许多的。
总之，老人最终迟疑着点了点头。
但——难道赫连大帅因为看不惯洪大帅是个大汉奸，所以就要暗杀他？
“千真万确。”
“是啊，前辈。你也救了我和我的同伴，总要给我们报答恩情的机会。”
“但——前辈，我希望你能看到那一天，看到天夏浴火重生的那一天。还有，你难道不想看看你的仇人们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
然后，苦难再一次降临了。
遍数天夏三千多年的王朝史，法统中断后能重新续上的，终究是极少数。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观夜说的“你难道不想看看你的仇人们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也不求施老先生能立刻走出来，一个人都能自我放逐到甘愿流浪乞讨多年，心早就坍塌成了废墟，想要重建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但也没有了早几年的如火如荼之势，在朝廷军和列强的双重打击之下，损失惨重不说，内部还起了巨大纷争。
还是说太阿阀已经跟鬼门阀联合了？
不能吧？？？
如果是这样，中央政府还坐得住？
“前辈，你的实力那么强，为什么会甘愿当一名乞丐，又为什么会守护我们家。我们家——跟前辈你有什么渊源吗？”
独脚老头姓施，叫施良友，贫苦人家出身，幼时便丧父丧母，要不是被一道观收留，怕是早就夭亡了。
沈观夜望着那极速朝着镇龙江逃去的浅淡身影，脸色很是难看。
沈观夜无言以对。
最多也就是双方隔空打过几次嘴架而已。
不！
以列强的侵略成性，这几乎是必然的。
却不想沈观夜突然出声阻止，人影一闪，夜煞刀斩过，将青莲剑气击溃。
在施良友看来，既然自己之前的两个选择都错了，那么只剩下中央政府军才是正确的选择了。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国内排名前五的两大军阀大战，很可能引发全国的大战！
这样的大战，即使中央政府想斡旋，想弹压，也是弹压不了的。
毕竟赫连大帅脾气火爆，最见不得的就是汉奸走狗，而洪大帅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汉奸走狗，并且又是气量狭窄之人……
言语，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孱弱的。
先安排人烧水做饭，准备换洗的衣物，接着又快速同父母、老太爷、三伯伯、三伯娘等人说了一下施良友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周遭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是他跟他儿子罪有应得，因为他们杀人无数，罪孽深重，死了那也是老天有眼。
虽然独脚老头依旧维持着孤僻，沉默寡言的人设，也没有跟他交流的意思，但沈观夜还是默不作声地立刻跟上。
再然后，他的大儿子就被起义军杀了。
独脚老头的心早就死了，但说到最后，还是带上了情绪。
日子看起来在逐渐变好，但当施良友学成返回道观之后，却发现道观被一把火烧成了一片废墟，老道士和他的师兄弟都死在了山贼的刀下，尸骨无存。
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带着自己的二儿子加入了起义军，并积极投身到抗击列强入侵的战斗中，在施良友看来，这总不会有错了吧？
然后二儿子也死了，并且那些人告诉他。
酆都系虽然在所有系列的英灵中排名靠后，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它系列不全，有好几个位阶是空缺的，不代表它真的非常非常弱势。
沈观夜继续说道，见施良友没有回应，他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你能说这些人蠢笨无知，明知道船要翻了还要乌央乌央的往上挤吗？
对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是真的看不清前路。
如果背后的众星国不出手，碧龙阀绝不会是鬼门阀的对手。
一想到有这样一名大高手在暗中窥视自己，而他却毫无所觉，沈观夜就感到不寒而栗！
只见几道青莲剑气从天而降，杀向来人。
谁能想到小儿子会偷偷跑去参军呢？小儿子受他影响，自然也是认为中央政府才是天夏的未来。
换作是你，伱会吗？
无论是从巢穴品阶、地盘大小、军队数量亦或者高手数量来说，碧龙阀都要比鬼门阀整整差了一个档次。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前朝不可能再卷土重来，统一天下了。
所以，想要给施良友续命，扭转他身上的死气，得先给他活下去的念想，然后再对身体进行调理。
独脚老头看了沈观夜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方飞去。
它拥有一座鬼门神巢穴——此乃酆都系14阶英灵！
鬼门神指的乃是郁垒神、神荼神，在天夏传说中，此二神乃是守卫阴土之门的大鬼神，栖居于桃都山，有驱天下万鬼之能！
比沈观夜手下的门神可强太多了。
朝廷，真的正义吗？
“我是宣嘉二年生人……”
但3阶天启者，已经足够教导施良友和他的师兄弟们一些防身养生的拳脚功夫了。而开始练拳之后，施良友便展现出了惊人的武道天赋。
仿佛自己二儿子所杀的洋鬼子，所流的血，所失掉的命，都成了个笑话。
要么就是大军阀之间的小规模冲突，要么就是小军阀之间的战争，规模不大，总体可控。
对一个深受苦难，饱受命运嘲弄的耄耋老人来说，这样的话太居高临下，太轻飘飘了。
他倒不是真的关心洪大帅的安危。
他的名字也是道长取的。
论实力，救国会肯定比不上大军阀，但论情报能力，碧龙阀可能还真比不上救国会。
但对身处这段历史的人来说，前路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看清的呢？
时代的一朵小浪花都能淹死成千上万人，更何况是如今这个风暴的午夜，黎明前夕呢？随便一个大浪，都能淹死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人。
以当时的局势看。
很长时间过去，施良友还是抹平了内心的伤痛，娶妻生子，时间也从宣嘉朝来到了永兴朝，进入了王朝末年的纷乱时期。
见状，沈观夜二人也默默停了下来。
再然后，他说什么也不想再上战场了，什么功名利禄，家国情怀，都跟他无关，他只想守着自己的老妻和小儿子，聊度残生。
“所以，沈公子，你学问高，你能告诉我，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吗？到底……到底怎么选择才是正确的？”
空荡荡的裤腿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还有，鬼门阀与碧龙阀有什么生死大仇吗？
死不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
不过那道观也不是什么香火旺盛的大道观，只是一小道观，没什么香火钱，什么都要自给自足。
但是，为什么啊？
然后，初代总理突然就复辟了，要当皇帝了。
救国会作为一个全国性的大组织，成员众多，三教九流都有，遍布各行各业。
所以，鬼门神的实力非常可怕！
拥有鬼门神巢穴的鬼门阀自然也是实力无比惊人，威慑万邦。
沈观夜忍不住看向苏鸢。
月黑风高，洪洞县上空，可看到一道极淡的身影腾空而起，朝着镇龙江的方向极速而去。
真正有新朝新气象的还是中央政府军，看起来也只有中央政府军才能力挽狂澜，再造天夏！
只是那时候他已经怕了，再不敢投身战场。
这也是为什么碧龙阀没有得到半点消息，但救国会能打听到这等绝密情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