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还有克莱恩和伦纳德。
他们一开始准备了刚燃尽的火堆与刻意摆放的物件来做出一种有人来过且刚刚离开的安全屋模样,并将克莱恩的打火机里的燃油倒出来装在小瓶子里,用一个用尽但还有残留的费内波特打火机扔在思索者之椅】的下面,来诱导对方坐上椅子,从而被禁锢于其上。最后,两人清理了窝点周围的灰尘,去除了过于丰富的脚印,只留下外围暗示主人已经离去的踪迹。
这一招竟然比想象中还要有效,只不过两人没有想到的是,来者竟然是佛尔思,以及那个在永夜港买下古董长烟斗、送给他们铁门逃生的女冒险家。
重逢无疑是欣喜的。不过克莱恩与伦纳德可以相信佛尔思,但不代表他们能完全相信这个吉尔达,即使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女冒险家多次向他们展示善意。
在吉尔达的碎碎念中,警探与冒险家围着思索者之椅】转了好几圈,又抛出了几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在确认吉尔达彻底被这张充满力量的椅子控制住之后,便开始准备对这个吉尔达进行审问。
负责问询的当然是专业的警探伦纳德。
“你怎么在这里遇到贝茜·比奇的?”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我怎么在这里遇见贝茜妹妹的呢?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我该如何回答你呢?你想知道的是时间、地点、还其他更为抽象而虚无缥缈的回答?我可以直接和你说,我从那轰轰烈烈的棉花巷爆炸中顺势而下掉入这个地方,然后在兜兜转转间捡到了熟悉的贝茜妹妹。可是这真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吗?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相遇……”
“停。”伦纳德及时打断,“这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下一个问题。”
不得不说,这个思索者之椅】真是一个套情报的好东西。“使用者”在被无用的弱智思考填满脑子的时候,就会将
对外界的反应和控制降到最低,完全本能地、不用脑子地回答任何问题。但带来的问题是,这些有用的情报被夹杂在一大堆狗屁不通的废话里,光是辨别这些拥有的东西就很令拷问者头疼了。
所以吉尔达也只是一个棉花巷爆炸案的受害倒霉蛋,然后遇到了有一面之缘的佛尔思,便一起行动了。
想起在古董摊上的初见,这位神秘火辣的吉尔达就格外在意佛尔思,掉落在家具城里又愿意带她这一个陌生人一起行动,伦纳德对此有些在意,于是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以前见过贝茜吗?”
“这取决你如何定义‘见面’。见面似乎是一种巧合,但如果我们从一个更大的角度看待问题,这似乎是一种不可避免的事实。也许我们曾呼吸同一口空气,也算是一种见面。也许我们曾见过同一个月亮,那也是一种见面。你要是这么算下来,我们的缘分可谓是天长地久,久到当时在蚯蚓岛酒吧的那一次相遇也是显得过于渺小。所以说在回答这个问题是,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
“等等,你说什么?蚯蚓岛酒吧?!”
克莱恩一下子捕捉到了一个关键字。
突然他感觉思绪突然通达了起来。然后克莱恩立刻上前,对着如雕塑般坐着不动的吉尔达上下其手,摸身搜查。最后他在佛尔思惊恐的尖叫声中,从吉尔达敞开的傲人事业线里毫不犹豫地挖出一条艳丽的红色三角巾。
上一次克莱恩见到这条红色三角巾,是在蚯蚓岛里,一个带着红色三角巾的中年男子敏锐地从人群中看到了伦纳德那双警用皮鞋。
冒险家将红色三角巾举到吉尔达的面前,目光冰冷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形象,取决于你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个人。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所以我们也可以说,我是谁可以由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来定义。当我是一个在蚯蚓岛偷偷喝酒又不想被人看见的中年老男人时,我可以是柯伦大叔。当我在永夜港想做点生意打听打听消息时,我多半是黄毛西托。如果要接近一些女性,那我最好是金发的吉尔达……
“当然,我还是喜欢大家叫我……
“红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