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锐利的流箭从蕃人之中袭来。
一名弓箭手被这流箭射中腹部,他没有管,大声咆哮着将手中弓弩的弩箭射出。
射出的弩箭,射中远处冲刺而来的蕃人面门,径直从他头颅穿过,而后跑了几步,就翻倒在地。
看着这一幕,这名弓箭手嘴角流露一抹笑意,而后也颓然倒在地上。
站在他一旁的弓箭手,咬牙看着,而后怒吼着射出手中的弩箭,不断射杀来敌,最终他也步了后尘,死在了蕃人箭下。
刘然站在最前面,他身边有人时不时倒下,他始终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射杀前方来敌。
箭雨当空袭来,身穿从适才蕃人首领身上扒下的甲胄的刘然,身上发出叮叮清脆响声,但仍有一道箭簇射中了他的胳膊,手肘传来一痛,幸好并未深入,刘然没有拔出,倘若此刻拔出,他也不知是否会大出血,只是站在原地忍痛提着弓弩射杀。
随着时间流逝,刘然等人身边站立的人,越来越少,而蕃人也翻过第一道栅栏,狞笑的提刀冲了过来。
见此,刘然等人迅速撤退到第二道栅栏后面。
“这些人,真的是宋军?”
站在蕃人最后面,一名蕃人部族的族长,看着前方的厮杀,忍不住的说道。
这与他先前屠戮的镇戎军截然不同,镇戎军可未曾这般悍不畏死,他们会在自己的屠刀之下,瑟瑟发抖,屎尿一地,或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然而眼前这些宋军,是另一种,哪怕人员稀少,但依旧个个如猛虎恶狼一般。
乞论赤延黑着脸看着前方的厮杀,屠戮镇戎军时,他曾以为他从昔日噩梦中脱身,屠戮了河湟各地的宋军,也不过是仗着利器的羊群一般,一样会在屠刀之下惨嚎,一样会露出令人鄙夷的神情,但这些人,让他回想起,昔日屠戮河湟各地的宋军真面目,他们从来不仅仅是仗着利器的存在,而是明知死,而向死而去的军队。
“杀,都杀了他们,”想到这里,乞论赤延大声怒吼着,“杀了他们,每人赏一百头羊,十匹马,还有女人!”
他要让这群该死的宋军,全都死在这里,死在他们的营地里。
冲击愈发凶猛,厮杀也愈加凶猛。
刘然等人站在第二道栅栏面前,艰难守着,但耐不住蕃人太多,他们身边站立的同袍,随着时间逐渐减少。
很快,第二道栅栏也为之失守。
栅栏被一个个蕃人击翻,几十名蕃人,操着刘然等人难以听懂的语言,一拥而上。
射出最后一支箭后,刘然伸手朝后方掏箭,却发现摸了个空,其余人也是如此。
见状,刘然深吸一口气,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蕃人,发出一声怒吼,持枪就冲了过去,在他身后的梁护,魏曲,李孝忠,宋炎,张介也是如此,将手中弓弩一扔,纷纷发出怒吼,拎着武器就冲了上去。
一场白刃战就此发生。
长枪穿刺蕃人咽喉,刘然身前更多蕃人袭来,他不再留有余力,蓄力一扫,他从军使腹部拔出的修长长枪,在此刻对着前方三四名蕃人的胸膛狠戾劈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伴随而来的是蕃人的惨叫。
身负重伤的李孝忠,张介等人,也丝毫无惧色,提着手中的长枪,穿炸在一干袭来的蕃人身上,鲜血泼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