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注意到，在自己才走过的木楼梯上，再度响起了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有谁跟了上来。

罗南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下，心有所感，用手机照了一下楼梯口的方向，那儿空无一人；

他摇摇头，推了一下半掩的房门。

出乎意料的是，这扇门向后退去的时候，声音很小。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床铺和被褥上，显出一种特殊的白色光泽，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变质的白酪。

因为那种腥臭味一下子大了无数倍。

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坐在床上，头发一直垂到床上，露出的手臂和肩膀有大块腐烂的痕迹。

罗南攥住门把的手微微颤抖，他看到，女人的头，动了。

......

瑞秋在无意中踢到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已经能在害怕之余不再尖叫，她踢开那根白色的蜡烛，轻手轻脚地跟在陈亚身后。

陈亚重复着罗南之前的举动，从一间间房屋里走过，打开门，查看着里面的情况。

某些房间可以清楚辨别出用途：厨房、卫生间、客厅......但有些房间却并不是这样。

陈亚蹲下去，用光照着那一摊明显是铁链和镣铐的东西，还有旁边一个足以容纳大型犬的铁笼，笼门扭曲早已坏掉，但更让人不安的是，铁丝上似乎有牙痕。

瑞秋辨别着痕迹，手忽然一抖。

“这齿痕的距离......好像是人类的牙......”

“你怎么知道？”

“我学的是护理专业呀，以前在一家医院实习过...”

瑞秋的声音忽然停住，两人都站起身，听到了楼梯板吱呀呀响起的声音。

“罗南的速度这么快？”

站在外面看的话，二楼似乎也就比一楼略小一些。

陈亚正在疑惑的时候，瑞秋急着离开这，想要探头出去看一眼，忽然被陈亚用力一拉，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到他怀里。

两个人都跌倒了，背对着墙坐下。

她锤了一下陈亚的手，想说些什么，陈亚抬起手，把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给她看。

一分钟前，罗南向他发送了一条短信。

“躲起来！不要出声！”

房间的门半掩着，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盯着门口，在扎眼的瞬间，一个狭长的影子出现在门口。

影子在这停下了。

那肯定不是罗南。

因为披散在影子身侧的，应该是很长的头发。

腥臭的气味涌入两人鼻子里，瑞秋用手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她蜷缩在陈亚怀里，不敢动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影子动起来了，缓缓离开了门口。

陈亚屏住呼吸，在门口影子彻底消失的时候，探出头看了一眼，

月光照亮了过道，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向着客厅走去，她的头是歪着的，裸露的脖颈处，是一道焦糊的伤口，身上衣服褴褛，发暗的地方，疑似是还没干透的血迹。

这座房子应该被废弃了几十年，几十年的时间，就算是血迹，也早就没了，

那么，这血，又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