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北宫,灯火通明。
女人娇声渐息,董卓心满意足地穿戴整齐。
嗯......衣服有些紧了。
不久前他才利用自己多年在并州担任刺史的资历,诱使吕布杀掉丁原,带领并州军倒戈投向自己门下。
经此一役,在司隶境内,董卓掌控了北军,禁军,西园军,凉州兵和并州兵。
同时拥有最强的暴力与最高的合法性,局面看起来不是小好是大好。
不过董卓毕竟只是一个良家子的门第,骤然站在舞台中央,却不知这被称之为“神器”的至高权力到底有着如何的威能。
他还在十分辛勤地探索。
回味了一下后宫妃子的滋味,想起来何太后也正当妙龄,董卓突然觉得,既然太后已经成了寡妇,那自己不能让她再守活寡......
心猿意马。
“郎中令求见。”
一个凉州口音禀报道,堂堂的北宫侍卫竟然也尽数换成了这些跟随董卓入洛的凉州人。
“请他进来。”
这个深夜到访北宫之人便是李儒,作为董卓的女婿和最为心腹之人,此时担任废帝刘辩的郎中令,以防有心人利用废帝这杆大旗反对董卓。
李儒匆匆进来,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开口便质问自家岳父:“是谁劝舅姑(岳父)封袁本初为渤海太守的?”
“伍琼与周毖、何颙都这么说,我也觉得把袁绍赶出雒阳更妥一些...”董卓倒是不介意女婿的些许失礼,“袁家在雒阳树大根深,实在令人忌惮。”
那位袁本初本就在诛灭宦官的过程中出力甚大,声望在士人中登峰造极,加上袁家四世三公的经营,可谓名实兼备,实力深不见底。
连他董司空自己,当年也是袁家门下之人,作为门生故吏,按风俗是要为恩主尽忠死命的,总不能真的拔刀相向吧?
“......”
“若是袁本初此后真能安心用事,一郡之地给了也就给了,只怕他和太傅里应外合......”
说罢,李儒一声叹息。
闻言,董卓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召袁绍回雒阳,严加看管?”
“如今舅姑身居司空之位,不可朝令夕改。”李儒不以为然,只是叮嘱董卓,“但倘若袁本初起兵,则必杀伍琼、周毖等人!”
“......”
“舅姑须知,在这雒阳城里,我们只是外人。”
李儒忧心忡忡,现在的董卓看似威势无两,甚至能一言废立皇帝,却依然算的上处境危险——权势滔天,难道比得过死鬼何进吗?
当初的大将军何进,威压宦官,士人归附,皇帝还是亲外甥,如今也不过是一具无头尸骨,何况如今士人在董卓的压力下成为铁板一块,表面服从,私下却不知道有多少阴谋算计正在勾结。
敌在暗,我在明,这雒阳城内,李儒似乎能看到无数暗流正在奔涌。
......
“我一时懈怠,若非贤婿直言敢谏,险些自误!”
李儒一番话,把处在贤者时间的董卓惊出一身冷汗。
这段时间他忙着玩弄刚到手的权柄,就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一般,完全忽略了危险。
“舅姑千万不能轻信士人,尤其是太傅袁隗!”
李儒直言不讳,门生关系在关乎全族生死富贵的斗争面前,不过是一根无力的蛛网,大丈夫岂能被这种东西束缚住?
“我知道。”打起精神的董卓迅速恢复了枭雄本色,“我看可以提拔一批在野名士进入中枢,一来可以博取士林舆论支持,得一个好名声;二来可以使其与朝堂上的这批人自相争斗,扶植我们自己的人。”
“舅姑英明果决,小婿何须多言。”
李儒稍稍放下心来,保持理智的董卓依然是那个他熟悉的人中豪杰,从区区良家子到如今大权在握,智勇无一不是当世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