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不敢怠慢陈渊。
抽空等庙中的信徒人数稍减过后,特意在庙中给陈渊,找了一间后院的房间住下。
随后又为陈渊打了一盆净水,拿了毛巾来,让陈渊洗漱。
陈渊不看不知道,一通过脸盆中水面倒影,看到自己此时的形象,不由神色一变,他被惊了一跳。
只见此时的自己,有些蓬头垢面。
原本没有的胡须,已经长到齐胸位置,长有八九寸。
因为没有修理过的原因,十分蓬松。
此外他原本打理得十分整齐的头发,也长长了许多,发尖披散在肩头。
也难怪他刚刚进庙时,被庙里上香的这些信徒当作疯子了。
“看来这一睡三年,虽然感觉只是弹指一挥间,但是我的身体发须,却并没有停止生长。”
陈渊感叹一声。
随后他又找庙祝要来了剃刀,将蓬松的胡须刮尽,将长长的头发重新打理整齐,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再次出现在水盆倒影中。
而且三年时间过去,因为他踏上修行之路的原因,此时他的五官,多了一股灵气。
有了这股灵气,原本模样只能算是清秀的他,竟朝着俊秀发展了。
这时庙祝长空子,手捧一件叠放整齐的深蓝色道袍,从外面走了进来。
“道友,既然你自称是仙人徒弟,也算是入了道门门墙,你这衣衫已经十分破旧,正好庙中有闲置道袍一件,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你就将就着换上吧。”
看着刮去胡须,重新梳洗打扮后,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俊秀少年,他不由眼前一亮。
之前他原本对于陈渊说,自己是吕仙公弟子,多少还有些怀疑的。
但是看了陈渊的真实相貌后,他已经信了八九成了。
通过后来的接触,他发现陈渊行为也与常人无异。
此时再看到陈渊的本来样貌,长空子觉得陈渊当不是一個疯癫之人。
陈渊闻言看了一眼,老庙祝手上叠放整齐的道袍,只见颜色鲜艳,未有丝毫磨损,显然是一件从未被人穿过的崭新道袍。
他此时也正缺一件衣物,顿时接过长空子手中的道袍,高兴道:
“如此,便多谢庙祝了。”
刚刚在为他安排住宿的房间时,庙祝已经向他通禀了姓名,他知道庙祝原来名叫长空子。
而自从他上门后,这长空子又是安排房间,又是为他送来净水毛巾洗漱,现在又送来一件崭新道袍,对他的照顾可算是无微不至了。
庙祝长空子却笑道:“道友若真是仙人弟子,能降临此庙,可真是令此庙蓬荜生辉了。”
此界有仙神,每座庙宇中,都供奉有仙神。
但是奈何自己,主持的这座庙宇,乃是一位仙人庙宇。
仙人不像神灵受神位约束,得天帝符诏制约,时刻待在庙宇中,无拘无束,谁也不知道仙人在何处。
再加上吕公祠中,供奉的这位吕仙公,乃是一位得道真仙,其庙宇众多。
这吕公祠只是供奉吕仙公众多庙宇中,其中一座而已。
吕仙公即便在一众仙人中,也算是来头极大的存在了。
没有仙缘,难以得见。
他虽在这吕公祠中,担任庙祝十余载。
却未有缘,得见真仙。
听到庙祝长空子的话,陈渊这才惊觉,看来这仙人弟子的身份非同凡响,竟然让一庙庙祝,说出了蓬荜生辉之话。
不对。
随后陈渊反应过来,其他人说这话可以理解。
但是这位名叫长空子的老道士,可是师父庙中的庙祝,难道他竟从来没有见过师父不成!
陈渊好奇问:“听庙祝的意思,身为这吕公祠庙祝,竟从未见过我那位师父?”
庙祝长空子却苦笑道:“凡人无仙缘,又哪能得见真仙。”
随后庙祝长空子问陈渊:“道友可听过一句话?”
陈渊奇道:“何话?”
长空子目光看着陈渊道:“神易见,仙难求。”
停顿片刻长空子又道:“若无仙缘,即便是仙人当面也不自知,只能是白白错过而已。”
长空子的话让陈渊立即想起了三年前,在那官道驿站中。
同时遇见师父吕岩的秦江月,以及被搭救的那些路人中,他们也见到了师父吕岩。
可是他们只当师父吕岩,是一位普通高人。
唯有他一句无意间的仙人称呼,引起了师父吕岩兴趣,将其带在身边,促成了一段一睡三载的奇缘不说,还被收入门下,成了仙人弟子。
这恐怕便是庙祝口中的若无仙缘,即便仙人当面也不自知,只能白白错过而已。
长空子不知道陈渊心中想法,他目光扫了一眼陈渊,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
“若道友说自己乃是仙人弟子之话,不是诓骗我等,这便是千载难逢的机缘,有此等机缘在身,道友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不过说完这番话后,庙祝长空子幡然醒悟。
仙人是难求,但是仙人弟子不就在眼前吗!
将这位仙人弟子伺候好了,日后等对方有所成就,不管怎么说也有了一丝香火情不是?
长空子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天色渐暗。
长空子道:“庙中除你我之外,再无他人,老道去准备夜宵,等会儿会将夜宵送来,道友一路舟车劳顿,便先歇息吧,老道住在前院,夜里有事招呼一声就行。”
说完,长空子便告辞离开了,后院只剩下了陈渊一人。
陈渊看天色暗了下来,便回到庙祝已经收拾好被褥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