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自述,病人视角:
“医生...好痛啊。”
你瘫软在坚硬的汤青路面,两条腿不自觉扭动着,眼前模糊。
“啊,事回怎...“
围着你的声源攘扰着,涌动着。
沉闷的粗壮的喘息声,是我自己的吗?
你想着。
你慢慢睁开了眼睛。
许是你没有死成,路人们开始散开,是漠不关心的神情
你试着用手时把自己撑起来,但没成功。
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感觉略有些力了,于是撑起身子。
左侧身子承受了撞击,颧骨凹陷着,牵动着你整个左半脸,麻,一股一服的阵痛。
医生……
你得去找医生……
他说过,会让我解脱的……
胸膛部分凹陷下去,感觉内部所有器官都在碎裂,在流动,使得你整个身子一阵一阵抽搐着。
上帝啊,结束痛苦吧,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呵,不是说好再也不信上帝了吗?
你想着。
你又想到第一次见到医生时的记忆了,那时你还不知道他是一名医生:
应该是早上八九点的时候,你茫然的站在一个门口,不知道是哪里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
你在有意识后就在这个门口了。
门后传来悠远的小提琴声,不知怎么想的,你敲了敲门。
门马上就开了。
出来的人身形很高大,左肩搭着小提琴,右手持着弓弦;
应该是没有锁门,你猜你是用脚推开的。
——他还在拉着小提琴。
很好听,你如此想着,然后试图辨认曲子;
稍稍沉默了一阵,在这期间双方都没有说话,只有小提琴声。
你用酸痛的肌肉扯出一个笑容,放弃了辨认曲子。
拉小提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说:
“你好,我是任仕君,是名医生,刚搬到这里……请问有什么事吗?”
“医生……?”
你轻轻地咀嚼着这个词。
“纠正一下,是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解决人的烦恼这一类的事,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尽管找我。”
“烦恼……?”
是啊,你有太多的烦恼与痛楚了。
你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用余光打量他的穿着:
卡其裤,白衬衫,深红色的领带,披在肩头的橘与深蓝色块交织的丝巾,灰色的平顶礼帽,挂在耳旁的单眼镜片……
医生是一个很怪的人。
想着,医生身上缠绕的那种深沉的,单调却又黏稠的气质,让我感到恐惧的同时,也吸引着我。
【病人】清楚地记得,在这之后,医生邀请你进了房间,然后和你说了很多话;
关于死亡啊,痛苦啊,猫啊,祖父啊,梦境啊,那群小孩子啊,一切都谈到了……
最后的最后,他说,他会给我一个解脱……
医生记得,你也记得,不会忘记,谁都不会忘。
想得有点久了,【病人】从地上爬起来,模糊地判断了一个方向,朝那边走去……
——你得去找医生。
上楼。
【病人】又在那里看见了楼梯上的那群小孩;
一个脖子上绕着绳子,在楼梯上吊着,轻轻的摇荡,一个拿着小刀,在楼梯上坑坑洼洼的瓷砖上磨着,发出的滋滋声响真让人不适……
你没时间去搭理他们,你站在医生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于是你很有耐心地再次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把眼睛对着猫眼。
门很快就开了。
虽然医生好像又变陌生了。
但还是没有关系,他依然邀请我进房间了。
这是第三次了罢,【病人】如此想着,进了房间。
一些物件的布局还是和之前一样,你想。
走廊玄关处的木制,干净的反着光的鞋柜;
在鞋柜的上面放着一束洋桔梗,用着纸质的条带绑成一束,条带一面是斜体的单词,amour,另一面是日期,5月9号;
而花的下面,依然是那些照片,它们被压着的,是一些照片和旅游日志,大部分只露出一个角。
【病人】对其中的一张照片有着深刻印象:
淡蓝色的天空,不过海天交际之处泛的红黑色的光,海水冲击在岸边的石头上,涌起浪花;
医生站在海边,手中拿着一本棕黑色的书,垂在裤子的中分线处,眼睛看向照片未被囊括的地方;
应该是抓拍的照片,你之前一直都是如此想的。
现在也是。
医生……
【病人】看着任仕君眼底迷惘的,疑惑的眼神,略感糟糕;
你又想到医生的状态和之前相比确实差了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