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原野七之助,是个……
呃,小提琴音乐家?
我有一个同门师弟,叫做山内恭一郎,一起学小提琴长大的;
性格还算直白,人还算不错,不过他对于音乐的看法真是讨不了我的喜欢……
——他像是一个理性至极严谨的数学家,把音乐拆分成一个个要素。
这让我很讨厌。
为此,我还专门写了一首三行短诗用来嘲讽他:
【年轻的芝诺,苦练斯多格派的技艺】
【抗拒着热情洋溢的内心发出的言语】
【将美妙自然的旋律拆为一堆杂乱的规则】
某一天他曾对我说,用着指导我的语气说:音乐的高潮部分放在黄金分割处最好。
不是,你就这么迷信黄金分割?
玩数学玩的?
时代在进步,人的审美不应该是这种什么黄金分割就能概括的——这明显是教条主义。
我们成功出师。
但也没赚到钱。
两个都成了流浪汉。
因为我们的水平比起那些人上比赛的水平还差不少。
流浪在繁华的文京区,就算是街头卖艺也不讨人喜欢——在这段时间,我倒还觉得他人不错。
明明平日里对钱扣扣搜搜,到真要用起来的时候很大方。
他每一个月都会去一家私人医院去体检,顺带着我也去了。
我们在桥洞里住了好几个月。
最后我们开了个小提琴的培训班。
住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危楼。
我倒算了,农村家庭,他为什么也跟我住一样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一直得不到答案,直到去养老院看了他的祖父。
哦,怪不得。
在东京流浪,还学的是音乐,还有一个累赘——或许对于他来说是寄托。
一个精神支柱。
就这样,我们开着培训班,倒也能在这里活下去。
甚至我们还攒够了去海上旅游的钱,在一次休假中,我们还体验了无装备自由潜——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不过这一次旅途之后,一切都变了。
恭一郎他的水性很好——或者说,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到达的水平。
他说他是第一次来到海边,但他在水里的灵活程度甚至比较陆地上还要好。
刚开始什么也没发生,早上游泳潜水,晚上练琴,就这样持续了两天。
然后……
他在一次潜水中突然昏了过去,我一度以为是因为长久的饮食习惯导致低血糖昏厥。
我在他嘴巴里放了块糖。
直到他醒来,我才发现不对劲。
他对着我说出一些奇怪的话——当时真的把我给吓到了。
因为他的声音变化很大,对我说话的时候几乎就是挤压着自己的喉咙发出的斯吼——但我就是听懂了。
他说,他要取一块海底的石板。
然后用他的眼睛盯着我,过了好久,他才重新合上他的双眼,再次醒来的时候情况好多了。
我们很快就回了文京区。
自从这一次经历之后,恭一郎的精神面貌都不是特别好,而且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瞒着我做了挺多的事。
直到被他带上五楼的一个房间里,才知道他最近捣鼓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根巨大的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