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上有着细细麻麻的小孔,与田边於泥上的小孔很相像,那些小孔在记忆里的田边一张一合,像是在呼吸;
毋庸置疑的,岩壁它是——“活着”的;
但恭一郎没有感到燥闷,恐惧等负面情绪,他没有害怕,惊恐;
软乎乎的手感好像把他带回了童年,那时候他踩在田边於泥中,娇嫩的脚丫子陷在泥里面;
很舒服,暖暖的,像是在冬天缩在被窝里,如何都不愿意爬起来。
他低下头。
目光仿佛透过了岩壁的表面;
仿佛透过了於泥的表面,看见了它内部包含的一些秸秆——在过去割完稻子留下来的,谁也不知道它已经度过了几个春秋;
瘪下去的深灰色空壳断口似乎还遗留着当初模样,似乎还能看出是以一种怎么样手法割断的;
斜着,竖着,都有很多。
恭一郎沉入了这份回忆之中。
如果把一切的负面情绪都算上的话,确实还是有的:
——手在岩壁里能感受到的硬质触感,让他有点小情绪。
像小时候一样,无论是触感,还是心理。
他手中的触感带他回到了以前,他仿佛站在田边;
但是是很陌生的田地。
恭一郎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一片他从未来过的田地边,稻子可能在他发呆的时候熟了;
他不知道,他什么也没有意识到,脑海里甚至没有判断这一切是不是幻觉的意识。
有风抚在他的脸上,很热,带给他一种燥热感却又没有夏天的热;
很有秋天的感觉。
恭一郎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有着咕噜声,或许说更偏向于咕咚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看向声源处。
是一位老人,慈祥而又奇怪的老人。
鱼头,人身,但确确实实说一位老人。
他在吐着气泡,恭一郎看不出这是什么原理。
老人脸上一片片的堆叠起皮肤,虽说是鱼头,但老人的脸更像是猴脸;
之所以说是鱼头,是因为老人的头顶生长着短鳍,还有苹果肌处有着鱼类的鳃结构;
老人和恭一郎一样,脚陷入田里的於泥中,身上光溜溜的,所以恭一郎能清楚地看到老人的身体特征;
他觉得这并不礼貌,但出于好奇,他没有移开视线:
老人肚皮是白色的,惨白色,是长久泡在水里泡出来的白;
他身体的大部分都光亮滑溜,但背上有着带鳞的高脊;
还有……
——长着从不闭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
恭一郎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加掩饰的目光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您好……?”
老人摆了摆手,路上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孩子,你终于来了……”
“什么来了……?”
恭一郎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不知所云的表情,来表达自己自己的疑惑:
——他需要一点解释。
他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大概。
老人理解了他的表情的含义,点点头:
“流传在我们家族的血脉的东西会指引你来到这里……”
老人用手指指着他的右手边,显然,‘这里’指得是一个相当大的区间;
于是恭一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是一些不知何时出现的奇怪的色块,黑的,深绿色的,从这个地方看去只是一团色块组成的马赛克;
恭一郎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近视了,但很明显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点点头,然后才适当的对老人话语间夹杂的奇怪信息发起疑问:
“我们……是一家…呃…”
“我是你的先祖。”
恭一郎很快意识到‘一家’的说法不合理也不恰当,改了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老人与自己存在的关系,就在他改口间,老人说出了惊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