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如何逃离祂的视线……?】
恭一郎语气迟缓着动了动嘴唇——他自己也认为说出这样话并不合适。
“逃离?
你——不会真的认为祂在看着你吧?”
老人仿佛听到了他这辈子最好笑的话语,他不自觉地咧起嘴角,让尖牙一颗颗的脱离了暗绿色嘴唇的包裹。
“hhhhhhhh……”
尖锐的嗓音从老人紧巴巴的喉咙中涌出,奇怪的笑声并没有像病毒一样感染恭一郎,相反,这笑声还使他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祂只是曾经,看过我,你的先祖,仅此而已,不要太高看自己了……”
老人解释着,能在语气中感受到很明显的调侃味道。
【是‘我与您的先祖’还是‘您是我的先祖’?】
恭一郎注意到老人话语间的歧义,他需要确认一下老人具体所指的信息。
“是后者。”
“我就是那个先祖,之前已经说过了,你回忆一下。”
【嗯?】
说过吗?
恭一郎愣了一下,随后便在脑海里回忆老人所说过的话。
思绪的闪过只是一瞬,他就找到了老人话语的出处:
‘我是你的先祖。’
老人所说的一切话语都深深的刻在恭一郎的脑海里,或许是先前引起奇妙的体验的那个名词是由老人说出口的。
大脑的机制本身是低等的,它将老人所说的话和那种奇妙的体验联系到了一起;
而大脑又不愿意舍弃,不愿意去忘记那种生命层次升华的体验,与那种愉快体验相关的一切,它都细细地记录了下来,包括老人的话语。
恭一郎想起了学过的条件反射,在那个知识点的介绍板块,有这么一句话:
‘巴甫洛夫他每次给狗吃肉之前都会按下按蜂鸣器,久而久之,只要蜂鸣器响起声音就如同让狗看到肉一样,也会使它们流下口水。’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只被巴甫洛夫用来试验的狗;
奇妙的体验对应的肉,老人的话语对应的蜂鸣器,不需要‘久而久之’,仅仅只是一次,大脑就把这两者串联在了一起。
现在,只要听老人说话,他的身体就酥酥麻麻的。
恭一郎一边在心里痛恨着自己的低贱,一边又忍不住想听老人说话。
下贱。
只要老人愿意,他就可以把恭一郎变成最虔诚的信徒,不论信仰对象是老人,还是祂。
他调整了好一会,才重新张嘴:
【那先祖……我该如何抵消这种影响?】
老人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抵消?”
“这种感觉很妙,不是吗?”
“只要体验过一次,就会发现自己以前一切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堪,只是在消磨自己的精力,不是吗?”
恭一郎很想说不是,但那种体验的余韵还没有彻底的平息,索性闭上了自己的嘴。
老人见他不说话,于是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
“我之前,遇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不论是神情,还是容貌。”
“但他比你有能力多了,他是接触过这一面世界的。”
“好像还是密大的高材生,好像不是,可能与另一个人记混了,不管那么多……”
“他一来就认出我是他先祖,还找我拉关系……”
“hhhh……”
“真的是有趣……”
“但最后的血脉不是他,所以我等的不是他,我等的是你……”
“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