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天光之中,视线并不清晰,可那为首之人靠近黑影之时,却见得一双幽幽巨瞳盯着自己,其中溢满不甘。
他看的清楚,那黑影竟是一头棕熊,只是那双瞳孔中似乎早已没了生机,显然那头棕熊已经死去。
“哼!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竟敢当街强抢民女,目中可还有王法存在?”
那人刚刚松了一口气,正欲起身,却又被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吓的坐了回去。
随后便见一道浑身染着鲜血的人影,自那棕熊后方走出,一步踏在了棕熊尸体上。
那为首之人见状,也明白眼前之人并不好惹,便伸手拦下身后几人,对着陈庭抱拳道。
“这位先生,此女家中欠下我们东家不少钱财,如今无力偿还,我等才出此下策,还望先生行个方便。”
陈庭闻言,并未离开,而是看着那人反问道。
“她既欠了你们东家钱财,可有借据?”
“这……”
眼见对方语塞,陈庭便继续说道。
“既无借据,那欠钱之事便是由你胡口诌来。”
“而且你们已经拿了人家东西,封了人家宅院,如此便算了,如今还要抢了人家姑娘,你居心何在?”
陈庭如此一问,那为首之人更是无话可说,顿了片刻,他便收起了方才的客气模样。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东家乃是辰山县知县夫人的弟弟,此前便与张员外有生意往来。”
“只是如今那张员外不知为何私自断了生意,让我们东家蒙受极大损失,我等如今前来,也是弥补些许损失罢了。”
陈庭闻言,却是哑然一笑。
之前出城时他便看到有人在大肆搬掠张家财物,却并未看到曹阳城里的官家来管,如今听了此人言语,这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曹阳城同样是一座县城,其中官职最大的也不过知县而已,此地又与那辰山县紧邻,两位官员有些往来倒也不奇怪。
“原来是知县的小舅子,怪不得做事可以这般嚣张跋扈,倒是我眼拙了。”
陈庭眼露笑意,看着眼前之人,语气颇为温和。
“只是张员外临终之时曾托我将其女照拂一二,虽说我也算不得什么大善之人,但已经答应的事,却是不好反悔的。”
陈庭如此说着,顺手便卸下了腰间长剑。
不过他并未拔剑,而是将长剑往地上一杵,铛的一声,地上一块石板应声而碎,溅起不少碎屑。
原本张家之事,他也不愿多管,以至于此前出城之时,虽说看到不少人搬掠张府财物,他也未曾理会。
但如今情形,是一群恶人要当街强行带走一个失去双亲和家园的弱女子,这让前世接受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他无法忍受。
遇见不平之事,若是无力解决,选择明哲保身也是无可厚非,可如今他有能力解决,那便无需容忍了。
陈庭双手覆在剑柄之上,目光直视那为首之人,语气坚定道。
“今日有我在此,你们带不走她!”
话音落下,他也并未出手,而是等待着对方的抉择。
眼见陈庭态度如此坚决,那为首之人也有些许犹豫,可一想到若是事情未曾办妥,东家那诸多折磨人的法子,顿时让他不寒而栗。
权衡利弊之下,那人终是做了决定,眼中神色瞬间冷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