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痕迹延伸到腰侧便消失了,腹部并没有这些痕迹。
张以伦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疑惑不解:“奇怪.”
他皱起了小脸,无奈道:“真的不能剖验吗?”
“倒也不是不能”玉浅肆看了看门外,下定决心:“但你有把握不留下痕迹吗?”
张以伦眼睛晶亮,笑着打包票:“放心吧,我有个法子,绝不会被人发现!”
玉浅肆下定了决心:“我信你,速战速决。”
门外忽然起了争吵声,咋咋呼呼,有些熟悉。
“如何了?”
玉浅肆难得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望向紧闭的门扉,似是在施加念力,想要挡住外面来者不善的脚步声。
“好了!”
张以伦满头大汗。
二人手忙脚乱将一切复原,小心翼翼地将面具盖回了尸体面上,玉浅肆连忙跪了回去,张以伦垂首立在灵堂一侧的阴影里。
刚刚站定,门便被一股外力大力推开了。
来者正是大理寺卿苏风茶和商赋。
见门内此状,二人神情皆不同。
商赋明显松了口气,而苏风茶却扬起了胡子,大跨步冲到棺木旁,看似一切如常,可敛衣微乱。他有些心急,连忙摸上去数了数,衣结竟少绕了两圈!
他心下一喜,得意得望向立在原地,一身素衣的玉浅肆。
“哈哈,玉浅肆,我就知道,你胆大包天!你竟敢动公主的玉体!”
玉浅肆摇了摇头,无奈道:“苏大人,您哪只眼睛看到我动公主了?倒是大人您,入灵堂后不祭拜,直冲到公主殿下的棺木旁,还当着我们四个人的面对公主动手动脚,这大不敬的人,明明是您啊!”
苏风茶一时语塞,但旋即转过了弯儿来,望向立在阴影中的张以伦。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就是那个和死人们住在一起的义庄少年!你带他入宫,不为查验尸体,难道是来踏青的吗?”
“哎呀,苏大人可真是聪明绝顶,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就是见小以伦日日待在义庄里,无所事事。因而带他,出门踏青。”
重音咬在“聪明绝顶”四个字上,那双晶亮的狐狸眼还不忘瞥一眼他的官帽。
苏风茶只觉得天灵感发凉,扶着官帽气怒不定。
门口的商赋“噗嗤”一笑。
一句话中信息太多,他一时都分不清,哪个更好笑些。
朝中人人都知苏风茶头发稀少,但为他手中那盏好茶,谁都不敢言明。
而且玉大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可真是一绝!带一个仵作进宫踏青?她竟然真敢应下这句话。
他心下明了,此时绝不是可以笑出声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憋得满面通红,眼含泪意,整个人都在发颤。
虞安宁此时也赶了回来,同德明前后脚进了屋子。
见苏风茶还站在棺椁边,按着官帽,一副气怒不休的模样,惊了一跳。还以为剖验一事被察觉了。
“苏大人站在灵堂上做什么?”
苏风茶见德明出现,连忙拱手一礼:“公公,老夫来时见公主衣饰凌乱,定然是有人偷偷动过公主!”
他瞪着玉浅肆,其意不言自明。
玉浅肆的梨涡里盛满了刻薄挑衅,故作惊讶道:“什么!除了苏大人,竟然还有人敢碰公主?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虞安宁见玉浅肆这副丝毫不惧的模样,也浅浅放了心。
“玉浅肆!你胡说,我是发现敛衣被人动过,这才”
见解释不清,便下了灵堂,将德明一同扯到了棺木旁,指着棺中公主的腰带,道:“德明公公您看,这腰带少打了两个结!”
吓得德明连连遮住眼睛,“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昨日已经见过公主的惨状了,他可是做了一晚上噩梦。更何况,公主的遗容,可是他一个内侍能随便瞻仰的?
可在苏风茶的不依不饶中,透过指缝看了看,的确不对。
“玉浅肆带来的那个少年,就是个仵作!他们一定是偷偷验尸了,这可是大不敬!”
德明心里愁啊,这种情况,怎么叫他给碰到了?早知道就不那么卖力哄郡主高兴了。
“玉大人这.”
“公公,我可不懂什么敛服什么腰带,方才也一直没有靠近过棺木。我昨日都查验过了,今日又有什么必要偷着来呢?反倒是寺卿大人,刚入灵堂,没有上香祭拜,直接冲过去便对着棺中尸体摸来摸去,谁知道是不是他趁乱松了腰带?”
“你你一派胡言,血口喷人!老夫饱读圣贤书,怎会做出这等有辱斯文之事!”
“苏大人此言差矣,远的暂且不论,北朝刘昉,南朝阮佃夫,哪个不是饱读诗书的士族子弟?”
“你——你竟然将老夫,同那等祸乱朝纲的奸臣放在一起,你——!”
这两位可都是带着国君白日宣|淫的贼佞。
伯懿推了商赋一把,他一个趔趄,扶了扶官帽,便知道再不能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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