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绳索像毒蛇一样死死扼住王才喉咙,王恒则是胸口以下半截捆住,自有教众打扮的汉子将他们捆绑起来。
这时玉儿忽然大声道:“祈香主,本教鲁左使地位尊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为过吧,可今年初鲁左使自海外回来,不知怎得受了重伤,没几日就死了,自此总坛便再无宁日,大家伙为了争这个左使都抢成了乌眼鸡。孙长老便说要从各地分堂的大当家里提拔一个,祈香主,你可想想,还有谁能跟秦香主争一争。“
那祈香主原本中毒之时就有几分疑虑,听此言不由对秦香主大为忌惮,那玉儿是秦香主堂口的人,秦香主既已起疑,却又坐视她下毒,莫不是等在塔外见自己挨了一剑才出来搭救。
他此时身上有伤,便不欲与秦香主争事端。假意喝道:“好个妖女,竟还敢挑拨离间。”
秦香主拔剑怒道:“我来结果了这个本教叛徒。”
祈香主急急拦住道:“教主所图的大事要紧,旁支末梢的人不必理会,州城不同乡野,万勿多生事端。这几人便由我堂弟兄看押在塔内,待我回来再好生审问。”
那秦香主虽有不忿,却也知厉害,按捺住性子率领部属离去。
其时天色欲晓,晨鼓大鸣。
海宁寺废园中的一干教众消失得疾如闪电。
王才朝着同样被绑在海宁寺塔柱子上的玉儿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所谓冤家路窄,难怪刚才听声音有些熟悉,玉儿正是费悦。
费悦儿毫不示弱,眼白翻天瞪还他。尽管眼神剑拔弩张,却似有默契都一言不发。
塔外两个大汉是祈香主的手下,奉命看管他们,见三人不吵不闹,而且绳索都绑得结结实实的,守护了一阵甚是无聊,便自顾去别处耍乐,叫一名仆役模样的老头时不时来瞅一瞅。
待得人去远了,王恒松一口气,暂时安全了,得想个脱身之计。
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七公子。”
王恒心中一凛,这是敌是友?
这声音道:“不要说话,待会儿我一个个来给你们把绳索割掉,先松绑的人不要动,背靠着柱子,以免被远处的那几个人看出来,等我说“跑”,大家都跟着我跑。“
窗外掠进一个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一张俊秀的脸,赫然一惊,原来是小生月亭。
月亭的刀极快,显见得是个练家子。先给王恒松了绑,然后是王才,迟疑了一下也帮费悦儿割开了绳索。
然后轻喝一声:“跑。”
眨眼之间,月亭便已在数丈开外。王恒奋力追赶,小才有些手足发麻,步履蹒跚,此时玉儿却不计前嫌,同王恒一起拖着小才向前。
身后有人声呼号,料想是被发现了,无暇回看,只顾往前逃命。
跟着月亭跑果然没错,月亭显然对海宁寺相当熟悉,三蹿两蹿,已经看见残破的围墙,月亭伸出手将王恒,王才托出围墙,悦儿本领不错,不需他帮忙,自己飞身而落。
月亭道:“继续跟我跑,不能停下来。”
四人一路狂奔,约跑出五里地开外,王才道:“月亭哥,咱们要朝哪里跑?”
月亭道:“自然是回王衙前王家大宅呀,还有哪里比大宅安全。”
众人都称极是。
王才喘道:“跑不动了,咱得歇一歇。”于是便在三棵大柳树下小憩片刻。
月亭朝海宁寺废园方向回望,见没有追兵,松口气道:“不用跑了。”
王恒道:“不要停下来,咱们用正常的步子走路,还是赶紧回到王衙前为上。”
悦儿拱手抱拳道:“七公子,小才哥,月亭哥,我此刻还有极要紧的事情去办,先行别过了,咱们是友非敌,后会有期。”
王才道:“你还没把情由给我们说个明白,这就走啦?”
悦儿回过头来,说道:“等我的事情解决了,自会来给你们一个交代。”说罢面露凄苦之色,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