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坐在副驾驶,手放在大腿上,腰杆挺得笔直。
一个陌生男人,就坐在离自己不到五十厘米的旁边,不停朝外释放雄性荷尔蒙。
除了前任,几乎没怎么跟男人打过交道的许安安属实发怵。
她眼观眼鼻观鼻,大气都不敢出。
路程不远,等红灯的时候,常昊不动声色地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旁边的小姑娘。
她看起来小小的一只,那腰好像还没他胳膊粗,感觉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
连衣裙下露出一节白生生的小腿,饱满而纤细,嫩得像藕节似的,让人想啃一口。
“你以前谈过吗?”
常昊突然开口。
他粗粝的大手搭在方向盘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提问。
许安安像个上课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下意识绷直了后背,“谈、谈过。”
她偷偷用余光瞥对方,疑心对方该不是有什么处女情节的老古板,会嫌弃自己谈过。
虽然她跟陈岩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但她很不喜欢那种一定要女人为他守贞洁的男的。
“几个?”
“一个。”
“什么时候分手的?”
听到这个问题,许安安心里一紧。
要是常昊知道她刚分手,不会以为她是什么无缝衔接的渣女吧。
她略带心虚,硬着头皮回答:“今天、今天中午。”
嗓音细若蚊蝇。
男人表情如常,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许安安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直打鼓,摸不准常昊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能也跟着沉默下来。
车很快开到许安安家小区门口,常昊问了许安安楼栋,把车开进小区,停在她家楼下。
“到了,你上去吧。这么晚了,我不方便送你上去。”
许安安嗯唔着打开车门,一只脚都已经睬到地面了,又犹豫着回转身,欲言又止。
常昊提醒道:“记得明早十点,别忘了。”
许安安小心翼翼开口:“常先生,我们这么久没联系过,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顶着常昊犀利的目光,她鼓足勇气委婉道:“明天就领证,会不会太快了些?”
闻言,常昊沉默良久,才低声开口:“抱歉,我没时间了。”
男人的大手用力紧紧握住方向盘,手背凸起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青筋。
他嗓音低沉沙哑,“我爷爷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快一个月,时日无多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我结婚。”
许安安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原因。她望着对方低垂下去的脑袋,一时不知所措,内心被巨大的愧疚感淹没。
她连声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常昊克制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冲许安安摇摇头:“没事,毕竟事关你的后半辈子,谨慎一点是应该的。”
“婚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管有没有感情,我都会对你好,跟你好好过,如果你有任何别的想法,等爷爷离开后……随时可以离婚。我也会尽力补偿你。”
许安安抬头,飞快跟常昊对视了一眼,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原来对方这样着急。
难怪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分的手,自己具体什么情况都全然不在意。
半晌,常昊才听见小姑娘轻飘飘的嗓音。
像落在云里。
“你让我考虑考虑。”
-
第二天。
十点刚过,许安安跟办完手续,拿着红本本走出民政局,还恍惚像在做梦一样。
昨天她还是个刚分手的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