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霖看着陪方老秀才一同走进来的方盛宇,目光轻闪,其余人的目光都在方老秀才身上,没怎么去瞧方盛宇。
褚大郎倒很敏锐,他明显的感觉到方盛宇来者不善,不过他这会没有余力去细细琢磨。
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应对方老秀才呢。
“先生有事让人给学生传个话就是,怎的亲自来了?这冰天雪地的,路上湿滑不走好,您若是磕着绊着的,学生可就罪过大了。”
方盛宇懒得看褚大郎那副嘴脸,更无兴致理会他人,他只怡然地依门而立,拿一双眼睛去瞧褚宁。
待褚宁终于肯把目光从方老秀才身上移开,他忙眨眨眼:小爷又救了你一命,打算如何谢我?
褚宁:说好了分你半头野猪,还想怎的?别贪得无厌啊。
方盛宇冷哼:你这条小命就值半头野猪啊?
褚宁:就说要不要吧?
方盛宇:要!小爷该得的,为什么不要。
两人的眉眼官司落在褚平霖眼里,直觉不可思议。
方家这位小少爷性子傲着呢,向来不与村里的孩子玩耍,不想竟与这丫头如此热络,难道……
想到一种可能,褚平霖心头微动,不由得转头去看褚平贵,就见他还一脸惶惶的,跟方老秀才打招呼都没精神,便忍不住悄悄去戳他。
褚平贵双眼茫然的转过头。
褚平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去看。
褚平贵脑子里还想着孙女是妖孽的事呢,哪敢仔细去瞧褚宁。
见状,褚平霖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五什么都好,就是太宠着幺儿和长孙了,他们说什么都信,也不想想这丫头若真是妖孽,还能由着他们作践吗。
“褚族长也在啊。”
“方秀才快快上坐。”
褚平霖只顾着琢磨方盛宇去了,都没主动上前与方老秀寒喧,还是方老秀才先问起了他,于是他赶忙收敛思绪,抻了抻衣襟上前寒喧。
此时褚守仁也终于稳住了神,态度亲热的迎了方老秀才上座。
“守仁这是?”
方老秀才诧异的看向鼻青脸肿的褚守仁,“我刚听说鸿运堵坊的人来过,不过欠债的不是守信兄弟吗,怎么你?”
论年龄,方老秀才能做褚大郎的爷爷了,不过即收了他做学生,那他便与他父亲褚守仁兄弟们是平辈的关系了,所以他称褚守信为兄弟。
但身为褚大郎祖父的褚平贵却不敢以方老秀才的长辈自称,他还没那么大脸。
至于褚平霖兄弟们就更远了去,不能从褚大郎这里走关系了。
所以他们是各论各的。
褚守仁本就觉自己委屈,现在被方老秀才问起,自然是忍不住大倒苦水。
“……要不是这死丫头,我何至于被人打成这样……”
褚守仁大骂褚守信赌博耍钱时,褚大郎只静静听着没作声,他这会恨不能来个隐身术,把自己变成透明人,是以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不过听到他爹把茅头指向褚宁时,他再也无法装做透明人了。
“爹,说这些做什么,先生整日忧心学生们的课业就已经够累的了,您就别拿这些琐事烦扰先生了。”
褚守仁心里想着不能让秀才公误会自己儿子,所以便准备把褚宁种种恶行告之于他,也好让他知道,他儿子没有随便冤枉人,更没有随意伤人性命。
实是那妖孽祸乱家宅,他们也是不得已,才要将其除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