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氏走时他才十四五岁,他虽在人前儿一滴泪都没掉,可委实大病了一场,万岁爷关切他,见他府上冷清,便想着给他寻个体己的陪伴,他也不肯要赐婚,拖着病体入宫谢恩,只言想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非爱不可将就。
这婚事便也一推再推,眼下还没见得人来信寻到了所爱之人呢。
“那孩子也是倔得像是头驴子似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多看也不多看一眼,哀家先前还怕他是个断袖,这才不肯寻了姑娘家成亲,且看他这些年真真是再洁身自好不过了,哀家先前倒是多想了。”
“以前哀家还想着那样好的孩子,单看样貌都不能给他配了出身差的,可他年年都没看上的人,哀家也不管他喜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了,只要能盼着他而立之年前能身边儿有个伴儿都谢天谢地了,今年他都虚二十了,满八旗就找不出这般年纪还未成家的儿郎!”
太皇太后娘娘絮絮叨叨的念着人,因巴尔善这二年久不在跟前儿,她险些忘了还有这么一号难缠的人物,既是当年管了巴尔善,那就没得半路不理的理儿,这婚事可叫她没少操心。
苏麻喇姑听这话不由得失笑,倒也不光是娘娘这般误会,当年连万岁爷都误会了的,还专门儿私下里问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既是寻常格格不成,万岁爷亦可赐给人几个好看清秀的男子,总归身边不那么孤独,巴尔善听得脸都绿了,好几天都不敢入宫,生怕万岁爷乱点了鸳鸯谱去。
“是啊,他是五月里生人,眼下过了年就算是十九了,可不就虚二十了,都这么久没见了,不知他可又长高了些?可壮实了些,他同万岁爷一般,自小都是个晚长的,周围人都抽条儿了,他们俩还像是孩子似的。”
一想起以前,太皇太后娘娘面上也笑得尽是和蔼:“应是长成个大个子了,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还离直隶不远,哀家还叫内务府的人赶过去给他做几身新衣,便是不回来过年,也不能太过随意了。”
“下头的人将尺寸一报上来,竟都快比得上万岁爷了,可见在外头也没委屈着自个儿了,这次回来,成不成的总归叫他见见玉玳去,再不成,哀家可就真没法子了,随他去吧,咱们再给玉玳择了旁的去、、、、、、、”
主仆二人细细商议着,说来依着玉玳的出身,着实配不上巴尔善这般有爵位的黄带子,不过巴尔善的情况着实特殊,若巴尔善真能喜欢了玉玳,那便也是玉玳的福气。
能直接做了嫡夫人不说,上头还没有压人的婆婆,亦无争着管家的妯娌,日日只好好同夫君在一起便是,夫君还是个一心一意待她好的,这可比入宫做了那劳什子娘娘都好。
敲定了此事,太皇太后娘娘这便叫苏麻喇姑给巴尔善写了信去,只怕巴尔善一听说又是来相看格格的,不肯回来了,她也不叫人在信上提此事,只说甚至思念,不知还有几年得巴尔善的孝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