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一年到头也得不了几分好,能有捐银子的心便已然很是不错了。
大伙儿都慷慨解囊,便是真肉疼的也断不露出半分来,总归都做了好事了,总不能再斤斤计较着让人嫌弃。
可偏就有人不走寻常路,生怕谁记不得她给出来的这点儿银子。
不是旁人,这事儿也就安嫔能干得出来了,平日里气量下就罢了,连捐银捐物也小家子气。
虽她出了二百两银子也不算少,但谁出银子也没像是她这般惺惺作态的,说是捐二百两,可下头人只拿了一百八十两银子来,想来是故意做戏呢,安嫔质问一句跟前儿的奴才,那奴才竟开始当众哭穷了。
末了这二十两还是安嫔从头上拔了两根金簪补了进去,说来也是丢人。
散场罢,众人出门时面上还都隐隐泛笑,笑安嫔尽出昏招儿。
若是真缺银子,当初直说捐了一百五十两不就好了,也不会有人因此看低了她,可偏她有银子还这么抠搜着,非要突显自个儿的“倾囊”,莫不是还想着用此法叫太皇太后娘娘和万岁爷多心疼她几分吧?
真当人都是傻子!
“你这贱婢故意叫我出丑不是!叫你拿多少银子便拿多少银子,剩下那二十两银子还能压死你不成!”
只一回了长春宫,安嫔便直接给了那半晌的奴婢一个响亮的耳光,如此还不解气,又给了人一脚去,险些没要了那小奴婢半条命。
安嫔气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已然够丢人的了,总不好再当众打骂下头的奴才,落得各暴戾的名头去。
说来众人倒是误会她了,她虽是时常同人不对付着,可太皇太后娘娘的意思她怎敢忤逆,捐银子自是要捐得漂漂亮亮的,总不能出银子还不讨好。
谁道她千算万算的,竟摆在了一个小丫头的身上!
她着实想不通着丫头的动机,她又不是真缺银子,何必偏拿了一百八十两的银子来,不仅没拿够,还拿了不少碎银子,且看人家都是几张银票过去了,抑或是直接给了金锭子也轻便,为她的人提着大包小包,还不够丢人的!
安嫔冤,可那小丫头更是冤得不能再冤,只见她泪眼婆娑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开口,直接去里间儿拿了她们主子平日里放银票的匣子给人瞧。
“主子,您真真就那一百八十两银子了,先前府上小爷来看您,是给您送了银子来着,可唯有外头包着的一百两银子真的,里头包的全是废纸,那八十两还是奴婢硬寻出来的,屋里的姐妹们也凑了几分,实在没有多的了。”
“主子,咱们眼下一文钱都没有了,以后怕是连吃穿用度都成了问题了!”
对着小丫头的话,安嫔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拿了那钱匣子里的银票,正着看翻着看,看着看着便嚎啕大哭起来,一口一个天杀的骂着。
都不必叫人查,安嫔当即便知道这银子去哪儿了,定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李元格搞的鬼!